耳邊終於傳來一聲久違了好久好久的哥哥，慕梓夜身子僵了僵，他轉過頭，望向了喚他的小丫頭。

  “哥哥，你過來。”小丫頭朝他招了招手，笑得還挺甜的，也挺溫善無害的。

  慕梓夜的心瞬間軟化成一片，他腳步沉沉地挪動了下，才緩緩抬起步子，衝著小丫頭邁腳過去。

  他走得越近，小丫頭臉上的笑意就洋溢得越甜，跟吃了蜜一樣，讓人沒有絲毫防備的想要走近她，嗬護她。

  慕梓夜張開雙臂，走上前要將小丫頭嗬護進懷裏。

  麵前笑得燦爛無暇的小丫頭，也很配合的往他張開的懷抱裏邁進了一步，甜甜地出了聲：“哥哥，你知道我有多想……”

  慕梓夜：“？”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小丫頭一臉的笑意全然褪去，她往後退了一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重重的一拳直接就往他肚腹懟了上來：“……揍你！”

  “唔——”慕梓夜悶哼一聲，肚子頓時就吃疼得痙攣起來。

  小丫頭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憤意和火氣，還沒等他緩過勁，猛地又將疼得直不起腰的他，一把又揪了起來。

  這一刻的小丫頭，氣勢洶洶得有點讓人心顫。

  慕梓夜以為小丫頭又要給他來一拳，他下意識地伸出雙臂捂住肚子。

  察覺到他護肚子的舉動，慕梓靈氣得嗬笑了一聲，她緊了手中力道，將他躬起的身板揪直了，才冷嘲熱諷地出了聲：“坑我，騙我，丟下我不管，又以護我之名，不惜血祭掏空自己，慕梓夜，你很偉大啊！”

  “哦不對，你做這一切從來就沒想著讓我知道，你不是很偉大，你是特偉大！偉大得我都自愧弗如了！”

  慕梓夜眸色閃了閃，眼眸就暗了下來，一聲不敢吭。

  慕梓靈把他的衣領又往上揪了揪，咬牙切齒地瞪進他不敢抬起的眼底：“你是默默無聞的偉大了，可你有想過我嗎？有想過有一天我會知道一切，我會活在怎樣愧疚又自責的日子裏嗎？”

  “你以為你在做了這一切後，把你自己藏起來，還讓我找不到，就是為了我好嗎？”

  “你知道你走的那一天，黎霑說你歸期無期的時候，我有多害怕嗎？”

  “我怕你不回來了，我怕連一聲哥哥都還沒來得及叫，就可能永遠也見不著你了。”

  話到這裏，慕梓靈袖下的拳頭又不自覺地捏了起來，開口的語調又變得氣勢洶洶：“……就衝著這一點，我就是揍你千次萬次都不夠！”

  “但我就隻能揍你一拳，你知道為什麽嗎？”

  慕梓靈閉了閉眼，調整了好一會兒內心起伏的情緒，她才慢慢鬆開慕梓夜的衣領，望著他的眼底染上了一抹濕意：“因為你不叫葉子沐，你叫慕梓夜，是我哥哥啊。”

  四周很安靜。

  靜得慕梓夜隻能聽到自己內心漾起一圈圈波瀾漣漪的聲音，小丫頭的話就遍布在這片漣漪裏，一圈又一圈的在他心底很輕很柔的蕩漾著，久久不散。

  不知過了多久，慕梓靈聲音甜軟的又出了聲：“哥哥，回來了就不要再走了好不好？要走我們一起走，我們一起麵對困難，一起找白素素報仇，好不好？”

  一句話，猛地砸落在慕梓夜的心底，讓原本隻是微波蕩漾的心尖，瞬間翻湧起了千層波濤，他的身子忽顫了一下，緩緩抬眸望向了眼前的小丫頭。

  他家的小丫頭長大了，不再需要他的保護了。

  慕梓夜如鯁在喉噎了好一會兒，才吐了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