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路晴就把其中一個黑皮筋送給沈曳了，剩下那個她隨意戴在手腕上，方便下次使用。

  而沈曳呢，看到她的舉動，立馬也戴手腕上了。

  跟她一樣，就是情侶款。他暗自勾唇，開心地仿佛整個身體的細胞都在叫囂。

  之後那個皮筋沈曳也舍不得取下來了，就一直戴著。

  可現在他找不到路晴，都說親密的人心連心，可他一點也感覺不到路晴的存在，好像隻剩下手腕上的皮筋了。

  難道現在隻能去報警了嗎？沈曳無力地拿出手機，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突然，他暗淡的眼神變得有光，這種感覺就像是行走在沙漠中的人，瀕死之際看到了綠洲。因為路晴來消息了。

  【沈曳抱歉啊，等急了吧。我今天有點事可能過不去了。】

  沈曳鬆了一口氣，她隻是有事沒來啊。可漸漸地，他發現自己好像說不出來話來了。

  路晴，我愛你……我愛你啊。

  他想說，他想把這些通通告訴她，可是聽她的語氣似乎真的遇上了什麽事。

  幸好現在他還能發消息，不用讓路晴聽到他沙啞難聽的聲音。

  隻能顫抖著手發過去：【嗷，你有要緊事就先忙吧，我沒事的。】

  【那好。你乖乖的嗷，好好吃飯吃蛋糕。】

  沈曳垂下眼，他會乖乖的，因為路晴就喜歡乖一點的男生。

  現在他要按照路晴的要求回家好好吃飯了。對，回家吃飯。

  街邊的人用複雜的眼光看他，明明是一個模樣俊俏的男人，可看起來好像不怎麽正常的樣子。

  雙目空洞無神，隻穿一件毛衣仿佛不知冷，更重要的是，他就好像一具行屍走肉。

  也許是個瘋子吧。街頭的瘋子倒是有幾個，但都是年紀比較大的老頭子，像這樣的年輕人從未見過，是個苦命的孩子吧。

  於是，沈曳連續幾個小時的尋找以老老實實回家吃飯告終，他倒是聽話。

  進了小區大門，沈曳就加快了步伐。門衛大爺差點把他攔下來，因為看著他這個樣子實在是有些奇怪。但奈何沈曳有小區的門禁卡，他也阻止不了。

  路過樓下小花園的時候，沈曳停下了腳步。目光停留在枯萎的花枝上。

  記得上次他在下麵小花園裏摘了一朵月季，拿了粉色的手工紙，工整地包好，係上一條粉色蕾絲帶，捧到路晴麵前：“送給你。”

  路晴顯得很開心，她以前說過她最喜歡月季花了。而之所以用粉色的手工紙和粉色的蕾絲帶是因為路晴最喜歡粉色。

  可現在花不再開了，枝丫也幹枯了，她也不會再喜歡了。

  就這樣，沈曳一步一步地走回家，開了門進去，飯菜還在桌子上擺著。

  他認認真真洗了手，又坐在餐桌前，認真地吃起了飯。

  他得好好吃飯，今天是他的十八歲生日。雖然沒有一個人陪在他身邊，沒有人會親口對他說“祝你生日快樂”。

  不對，路晴今早上在微信上說了，也算的。

  沈曳自動忽略沈立通過他姑姑沈瑩給他發的生日祝福。

  沈立還詢問他究竟想好了沒，什麽時候回A市？沈立還說若是沈曳真的不願意回來了，他就去念安市陪沈曳。

  那好歹也是喬喬的故鄉。

  沈曳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沈立他怎麽有臉來這裏啊？他來了也隻會汙染這裏而已。

  沈曳希望他有點自知之明，不要到時候撕破臉誰都不好看。

  *

  蘇晚聽說了路晴媽媽住院的事，也來探望了。

  蘇晚很擔心路晴，畢竟她平時就很努力很辛苦了，一心為著媽媽和妹妹好，現在她媽媽要是再有什麽三長兩短的話……蘇晚不敢往下想了。

  “晴晴，阿姨她……”

  路晴把她拉到一旁說話，“醫生說她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以後的事還得觀察。”

  “怎麽會這樣啊？”蘇晚以前隻聽說路晴的媽媽精神有問題，可有時候蘇晚去路晴家裏找她也見過路瑤，看起來沒什麽問題啊。

  “是突發情況。”路晴歎了口氣，眼睛微微泛紅，也許是哭過了，也許是忍住沒哭。

  “她以前生了太多氣心髒就不好，然後她一生氣心肌缺血，差點喘不過來氣，可能是太難受了，她就差點沒挺過來。”

  路晴身為家裏的頂梁柱，到什麽時候都不能情緒激動，她得穩定好自己，才能穩定妹妹。

  路欣坐在一旁眼睛紅腫。看了看路晴欲言又止，但最終咬了下唇，什麽都沒說。今天也把她嚇壞了。

  姐姐說中午她有點事要出去，就不回來吃飯了。路欣就隻準備她和路瑤兩個人的飯菜。正好家裏麵沒有雞蛋了，她就先去附近超市買點。

  今天路瑤沒去工作在家整理東西。天氣越來越冷，馬上就要穿棉衣了，她提前把衣服拿出來。

  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裏屋傳來東西被扔的響聲。緊接著傳來悲傷的哭泣聲。

  等到路欣回來屋子裏靜得可怕，她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把東西放在桌子上就去開裏屋的門。

  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媽媽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可她開不動門，門從裏麵鎖住了。

  “媽——快開門！”路欣拚命敲門，可路瑤根本沒有回應她的話。

  因為路瑤說好久沒吃雞蛋了，路欣就想著中午做番茄炒雞蛋。可是那家超市雞蛋賣完了，她不得不去了遠一點的那家。

  沒想到回來就出了這樣的事。她想起來姐姐說的“媽媽的情緒不穩定，以後就不要讓她去工作了，你在家的時候多關注一點她的狀態。”

  是她的錯……這是不是對她早戀的懲罰？

  “姐，對不起。”路欣還是沒忍住哭，“要是我早點回來也許媽媽就不會……”

  “不哭了。”路晴給路欣擦擦眼淚，“一切都會沒事的。”

  路晴知道出了這樣的事，路欣的心裏也不好受。她一向懂事乖巧。還得感謝路欣及時找人撞開了門，又打電話把她叫回來。

  “醫藥費的事，我們還有錢嗎？”路欣聽到醫生說路瑤的情況不太好，又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