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煙圖》？”柳紅鯉第一眼看過去，確實沒有看出問題，不過她的腦電波和陳凡在同一頻道上，認為《大漠孤煙圖》的真跡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這是真跡？還是後人的仿作？”柳紅鯉的目光中有幾分懷疑。

  李佩君倒也沒有惱，而是介紹道：“你看，這個印章是王維特有的。”指向了畫上的一個印，邊緣有些微微的磨損，說道：“這個磨邊，如果不是真跡的話應該是筆直的，但是現在卻不同……”

  拿出了放大鏡，柳紅鯉仔細地看著這幅畫，心中的懷疑更濃。

  “你這個價格是多少？”如果是真跡，在市麵上的價格應該在兩千萬到三千萬之間。柳紅鯉想要拍下，可是顧忌著自己之前被郎世寧的贗品蒙住雙眼的事情，不敢下手。

  “你是開張的第一位客人，我給你打個九折！”聽出柳紅鯉有買下的意思，李佩君的眼神亮了亮。她就說自己肯定能當好銷售員這個角色嘛！哪裏像師傅說得不行嘛！所以她賣畫的時候，就顯得格外大方。

  “兩千兩百五十萬！”李佩君笑著說，篤定麵前的人肯定會接受這個價錢！畢竟若是《大漠孤煙圖》出現在拍賣會場上，可不是這個價錢了！

  說完價格之後，柳紅鯉的臉上反倒出現了幾分遲疑。拉了拉陳凡的衣袖，柳紅鯉搖頭，這個價格，容易讓人心動卻又沒有過分離譜，反倒讓人升起了濃濃的懷疑。

  “等等，是這個價格太高了嗎？”李佩君不明白柳紅鯉為什麽聽了價格後反倒想要離開，想起自己和師傅的約定，連忙拉住了她，說道：“要不然這樣，兩千兩百萬！”

  怎麽還有降價的意思？柳紅鯉心頭的懷疑更濃了，現在榮寶齋承擔得起兩千萬的虧損，不過她現在的心態還是謹慎為上。

  不過在《紫極寶術》的幫助下，陳凡覺得兩千兩百萬的價格，對於一副王維的畫來說，真是太值了！

  “紅鯉，你等等。”陳凡拿過了放大鏡，仔細地觀察著這幅畫，大約有半個小時的模樣。在這個空當中，柳紅鯉的視線也集中在畫上。

  說實話，她根本找不到任何贗品的痕跡……

  “我認為是真的。”陳凡長須了一口氣，說道：“紅鯉，我們買下它吧。”

  “可是……”這幅畫讓柳紅鯉找不出由頭，但是李佩君的言行卻過於可疑了……

  “你這幅畫，是從哪裏來的？”扭頭問道，柳紅鯉告訴自己，如果她能夠說出一個合理的來源，她就買下它。

  “是我師傅的收藏！”李佩君不明白眼前的人為什麽這麽問，她大手一揮，說：“你就放心吧，我們向來做的都是真品，絕不拿贗品糊弄人的！”

  “這幅《大漠孤煙圖》很有收藏價值，你們為什麽會直接拿出來賣，而不是去拍賣會？”陳凡相信，若是在三日後的拍賣會上，它能夠賣出更高的價格！

  “自然是因為……”想到師傅和自己的約定，李佩君下意識就要說出口，最後關頭捂住了嘴，搖了搖頭，說：“我不能說。”

  怎麽辦，若是這兩個人走了，那她和師傅的打賭就要輸了！

  “你們這裏，刷卡還是支票？”好在陳凡最後還是決定買下這幅畫，讓李佩君鬆了口氣。

  她跑到櫃台後麵捧出了一個POS機，說：“刷卡，刷卡吧！”

  “陳凡……”瞧見李佩君這幅樣子，柳紅鯉心中更懷疑了。

  “沒事的，我有把握。”拍了拍柳紅鯉的手示意她安心，陳凡說道：“這幅畫絕不是贗品。看這個小女孩的樣子，可能是被她師傅丟出來，就是為了磨一磨她的性子。我瞧這整家店中，唯有這幅《大漠孤煙圖》最為有價值，其餘的不過是凡品。”

  “若是贗品，一般來說都是用來當鎮店之寶或是換成與旁的價值相差不大的古董，絕不可能這般輕易地將它賣出去。”陳凡的分析著實有道理，柳紅鯉往旁邊看去，周圍大多是清代的作品。

  “好了，這幅畫就給你了！”見到自己終於再和師傅的對局中獲得了勝利，李佩君的嘴角掛起了意思笑容。

  銷售也沒有她想象得那麽困難嘛！李佩君取畫的手法十分的利索，在不損傷畫作的情況下將其打包好，放進了隔絕空氣的特製畫盒之中。

  見到她的動作，柳紅鯉心中的懷疑消除了幾分。若真的是贗品，這個人的動作絕對不會是這樣的小心謹慎。

  而且看李佩君的熟練，她一定經常接觸古畫，才能在一絲不苟的打包的同時又看起來輕鬆閑適。

  “師傅！”將畫交給了兩個人，就見到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從背後走了出來，臉上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李佩君是李準的關門弟子，他這個徒弟，天資出眾，但是在人情世故上卻是一個白癡。這一次江市的古玩街開業，他受到老友相邀，麵前包下了一個鋪麵，打算好好地教一教李佩君怎麽和賣家溝通交流。

  但是李佩君自認為她說話和待人接物上沒有任何的問題，對於李準的擔憂表示了抗議。因此李準就和李佩君定下了一個君子協定，隻要她能夠在進門的三位客人中將《大漠孤煙圖》賣出去，李準就承認她沒有問題。

  他在後麵通過監控看到了李佩君和柳紅鯉的交流，自然也沒有錯過柳紅鯉的懷疑，得意地摸了摸胡子，認為李佩君一定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結果沒想到，陳凡卻絲毫不受別的影響，直接買下了這幅《大漠孤煙圖》！

  “先生，您就沒有懷疑過這一幅畫，是假的嗎？”李準忍不住問道，這個人要麽就是沒有發現李佩君的小動作，要麽就是對自己的眼光極度自信。

  “我看不出任何它可能是贗品的痕跡。”見到麵前的老人仙風道骨，陳凡謹慎地回答：“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師傅我都說了，我在銷售能力上真的沒有問題！”李佩君得意地抬起了頭，說：“你看，我第一單生意就做成功了！”

  似乎抓住了一點頭緒，陳凡失笑，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他在內心不得不承認，李準的辦法是對的，要是他沒有《紫極寶術》這個bug。十有八九，他都會懷疑這幅畫是贗品而不去購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