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周大牛同意了離婚的消息之時，簡妮和柳紅鯉都很驚訝。因為他的模樣，完全不像是會同意的樣子，本以為還要進行一番糾纏，沒想到他卻輕易地同意了。

  “陳凡，是不是你說了什麽？”回到家見到那隻小土狗的時候，柳紅鯉就察覺了一些不對勁。為了防止大黃誤傷，陳凡給它帶上了嘴套。

  “沒有，就是我給他四千塊買了條狗，順便告訴了他，這個屬於夫妻共同財產。”聳了聳肩膀，他本來是試探一下，沒想到周大牛竟然真的為了四千塊錢離婚。

  “沒想到，四千塊……竟然是四千塊……”徐小花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對著陳凡致謝：“這一次，多謝你了……”

  “不用，我們也買到了心儀的物件。”想到那一件晉代的青釉尊，陳凡的嘴角緩緩勾起。上一輩子，真是不知道柳塵是怎麽發現狗碗是青釉尊的，當中肯定有內幕。

  不過這些關他什麽事呢？現在青釉尊，可是在他手裏。

  攬著柳紅鯉出門，陳凡見到歡興雀躍的妻子，更加覺得自己這個舉動對了。

  “等到徐小花離婚了，我們多給她一些錢吧！”僅僅用四千塊就買到了青釉尊，陳凡還有些心虛。反正按照他的說法，這件青釉尊也屬於夫妻共同財產，那麽錢無論給徐小花還是周大牛，都是OK的。

  既然同意了離婚，剩下的事情不用他們處理了。

  回到榮寶齋之中，陳凡將化身成為狗碗的青釉尊拿了過來，上麵已經都是髒汙，顯示不出原本的麵貌。

  想到青釉尊遭受過的事情，陳凡拿著它的時候有一些心理壓力，不過想到它原本的價值，深呼吸了一口氣，陳凡拿著周圍擺放的工具，先是小心地拂去了上麵的塵土。

  好在大黃不是一隻調皮的狗，就算是被大咧咧的擺放在院子中，也沒有多餘的損傷。陳凡抿了抿唇，上麵粘著一層包漿，用水槍衝的話會損傷上麵的釉質，所以他隻能拿著酒精棉片一點點地擦拭著上麵的泥土層。

  這是一個精細活，等到青釉尊露出它本來麵目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陳凡的手臂也傳來了一陣酸痛。

  “終於差不多了。”也許因為沒有精心保養的緣故，上麵的色澤到底有了消退。若是想要出售，最好再修複修複……

  修複室外傳來了敲門聲，柳紅鯉的聲音響起：“陳凡，我可以進來嗎？”

  “沒關係！”陳凡回應道，將青釉尊默默地推進了一些，聳了聳筋骨。人果然不能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

  “現在都七點了！你是不打算吃飯了嗎？”修複室是全封閉的，光照主要依靠不同的燈光調節，以達到不同時間的效果。陳凡忙著清理青釉尊，完全忽視了時間……

  見到丈夫僵硬的動作，柳紅鯉彎著眼睛笑了笑，將手貼上了他的肩膀，不輕不重地按壓著，說：“你啊，怎麽忙到連飯都忘記吃了！”

  “這不是……”發出了舒服的窺探，陳凡隻覺得酸痛的肩膀放鬆了不少，不斷地點頭：“對，就是那裏，再重一點。”

  “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傭人了！”抱怨了一句，不過柳紅鯉卻還是按照這陳凡的要求揉捏著。等到自己的手臂傳來一陣酸痛，柳紅鯉才將視線轉移到了被陳凡擺在桌子正中央的青釉尊上。

  她聽陳凡講過，說這個都變成大黃的狗碗了……想不到恢複原狀之後，竟然是這個模樣？

  坐在了丈夫的身側，柳紅鯉小心地將青釉尊拿到了自己的身前。淡青色的釉質，神獸的模樣少了幾分威嚴，多了幾分憨態可掬，浸泡這一壇清水，摸上去能夠感受到瓷器的溫潤。

  將水倒掉，柳紅鯉查看底部的封泥，露出幾分吃驚：“這竟然是晉代的？”若是真的，這個價值，都可以比得上從祥瑞古玩行贏來的那件汝窯了。

  “我猜測是魏晉時期的沒錯。”陳凡頷首，對柳紅鯉的判斷表示了認可。

  “所以你，隻花了四千塊，就買回了這個？”想到陳凡所付出的價格，柳紅鯉的聲音有一些晦澀。

  “其實我本來不打算明搶的，”按照它的價格，四千塊，簡直就跟明搶無異了。

  但是古玩這個行當就是這樣，講究的從來不是等價交換這一套，有的不識貨的，把珍珠當成魚目，小小的幾萬塊就賣出一個價值幾百萬的東西的事情並不罕見。

  其中自然也有那些花小錢在市場撿漏的，這一切，都靠著一個眼力！

  “不過那個周大牛實在是太欠揍了，”笑眯眯地說，陳凡將青釉尊放在了前麵，笑著說：“我覺得不坑他一筆我都對不起他。”

  “你說得對！”柳紅鯉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說道：“說不定你沒有看出來，這個青釉尊坑你一直明珠蒙塵，被當做是一個狗碗。”

  “這麽說我還便宜他了？”長大了口，陳凡故作驚訝地說：“不如這樣，我再去他哪裏把錢給要回來？”

  “你要是真做得出來，你就去啊！”挑起眉頭，柳紅鯉十拿九穩地說。雖然話這麽說，到底是榮寶齋占了便宜……

  “你再等一會，等我將東西弄好了再去吃夜宵？”摸了摸柳紅鯉的頭發，陳凡笑著說：“你要是沒有吃快一點去吃！”

  “算了，我等著你！”其實柳紅鯉也不太餓，她摸了摸青釉尊的表麵，琢磨道：“可以在上麵抹一層鬆脂油，等到油層浸入瓷器表麵，我們剛好可以回來看看。”

  掰著手指算到，柳紅鯉扯了扯他的袖子，說道：“你起來陪我去吃飯？”

  瞧見柳紅鯉的表情，陳凡無奈地笑了笑：“行了，那你先在一邊等一等好不好？我上完了鬆脂油就出來？你先去點菜？”

  榮寶齋的旁邊新開了一家私家菜館，柳紅鯉很喜歡那邊的口味，都快將那裏當做是第二個食堂了。

  “呐，你說的，我等你到了在吃飯！”指著陳凡，柳紅鯉彎起來嘴角說道：“那我走了！”

  就算陳凡有心再加班，可是卻舍不得自己老婆陪著自己挨餓，他點了點頭，說：“行了，我知道了，我會盡快的。”

  這個青釉尊左右到了自己的手裏，也不能長翅膀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