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間，與郭柔的遺像對視。上麵妻子的笑容依然如同初見時那麽溫柔，手指輕輕地撫摸上了郭柔的嘴角，柳青眼神中神色未明。

  “小柔，你說我應該怎麽做？”想到老友和女兒的話，柳青的眼神中露出幾分掙紮。自從妻子死後，他所有的魂靈似乎都隨著她去了，也沒有了世俗的欲望。

  “小柔，你說這些年我是不是做錯了。”歎了一口氣，柳青顯示出了幾分老態。他坐在床上，神情中充滿了懷念，似乎郭柔的鬼魂就在自己的麵前。

  想到江雙元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又想到了女兒失望的眼神和讓在病床上虛弱的模樣……為了不再忤逆母親，他一直在壓抑柳紅鯉，讓柳紅鯉退讓。

  可他從來沒有想到，這樣會給柳紅鯉造成怎麽樣的傷害……

  “我希望能夠看著你，將榮寶齋開遍整個華夏，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郭柔笑眯眯地托腮看向自己的模樣似乎還在眼前，柳青打了一個激靈。

  “阿青，我等著你，實現我們的夢想……”郭柔臨死前躺在病床上，蒼白的嘴唇蠕動著發出了這一句話，眼神還帶著對人世的眷戀：“你要記得，照顧好紅鯉……”

  那個時候他已經被即將失去妻子的悲傷溢滿，腦海中根本聽不進別的話。知道現在被當頭重擊，他才意識到，自己這些年來究竟做了什麽？

  辜負了女兒和朋友，辜負了自己，更加辜負了妻子對於自己最後的期望……

  照片上的郭柔還在笑著，就和她在世時一樣的溫柔，一樣的給予他力量……

  “小柔，我明白了……”柳青站起身來，似有所悟，已經白白浪費了二十幾年，接下來的日子，他可不能浪費了。

  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手指在江雙元的名字上滑過。不過在正式投入工作之前，他還是要試驗一下，他這些年的眼光是否下降的力量。

  古玩這一行當，除了天賦和努力，經驗也是很重要的。像是清朝的一個王爺，他絲毫不懂每個朝代的古玩的詫異，可是一上手摸就知道是不是真的，無他，蓋因為在王府中把玩多了，一眼就能認出來細微的不同罷了。

  ……

  醍醐居中，陳凡與沈登高麵對麵地坐著，麵前擺著一壺白毫銀針。

  與沈星辰不同，沈登高一雙桃花眼，看上去就像一個紈絝子弟，無愧於他“敗家子”的名氣。所以明明都是沈家的子孫，祥瑞古玩行落到了沈星辰的手中，而沈登高，往往是作為負麵形象被提起的。

  “陳先生，我記得我們祥瑞古玩行，和榮寶齋的關係可算不上好吧……”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在手上都要玩出花來了。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陳凡的方向，沈登高這一次過來，也隻是想看看讓自家表哥在家裏不斷地吃癟發火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是嗎？”這個沈登高表麵上看起來是登徒子，可是陳凡卻知道，他的手中握著祥瑞古玩行足足30%的股份。

  別人都說他喜歡玩喜歡泡妞，但是在娛樂圈投資了幾部電影，手中賺了不少錢，這些錢又被他投進了娛樂公司中，大小也算個總裁了。

  “我跟你表哥確實有過節，不過我卻不是針對祥瑞古玩行。”陳凡笑了笑說道：“聽說沈先生和沈星辰那家夥的關係，比我和他好不上多上。”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將茶杯推向了沈登高，陳凡表情溫和，說道：“所以我覺得，我和沈先生應該有挺多話可以說的。”

  “若是能夠看沈星辰出糗的話，我想你一定不會錯過的對不對？”手指在桌麵上輕輕地敲了兩下，完成了一個扣手禮，陳凡看向他，直接說明了自己找他的目的。

  就是為了讓沈星辰難堪。

  “我這個表哥，可狡猾得很呢！”收起了打火機，沈登高正眼看向了麵前這個儒雅的男人，眼神中帶著探究：“榮寶齋雖然搶了我們幾次生意，可是論起，資金，人脈，實力，都不能和祥瑞古玩行對比。”

  “隻怕陳先生沒有辦法讓我那個好表哥出意外吧！”搖了搖頭，對陳凡的話不以為意。

  “榮寶齋目前是不能和祥瑞古玩行對比……”陳凡笑著說：“但是我比不上的是祥瑞古玩行，並不是沈星辰，你說對不對？”

  “你是說……”明白了陳凡的意思，沈登高改變了玩世不恭的態度，逐漸坐直了身體。

  “既然沈登高先生也是沈家子孫，就沒有想過，為什麽祥瑞古玩行不能是你的呢？”之所以找陳實要了沈登高的聯係方式，就是為了讓祥瑞古玩行從內部破裂。

  隻有在沈星辰自亂陣腳之時，他才有機會報複回去。

  越亂，越容易出錯！

  “陳凡，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雙手抱臂，審視著約自己出來的男人，沈登高說道：“你憑什麽認為，區區一個你，可以幫我多地祥瑞古玩行。”

  “況且……”整個人向後倒去，桃花眼中眼神未定，沈登高打了個哈欠：“我說不定對祥瑞古玩行沒有任何興趣呢？畢竟當一個紈絝子弟，可比每天辛辛苦苦地打理產業要舒服得多了。要是我真搶了過來，可就沒有時間陪美女了！那多可惜！”

  “沈先生，城東那邊有一家藩野軒，小有名氣。”

  藩野軒這個名字一出，沈登高漫不經心的表情發生了變化，他皺著眉頭，眼神淩厲地射向了陳凡的方向。手指並攏，沈登高質問：“你找人查我？”

  藩野軒是沈登高以私人名義設立的古玩行，才成立了兩三年，規模並不大，可能一個月才開張兩三天，可是當中的質量卻很高。

  它甚至打出了隻賣個有緣人的旗號，吸引了一批自以為風雅的愛好者。

  除了少數人，根本沒有人知道，這家藩野軒是沈登高的產業……

  “畢竟沈先生找合作對象，也不會找個一無所知的人吧。”無所謂暴露自己背後找人查他這件事，陳凡反倒有意賣個好：“這件事，我能查到，其他人也能查到，我也是好心提醒你。”

  “如果沈登高先生沒有合作意向的話，我隻能另謀他人了。”陳凡拉開座椅，作勢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