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購不忿地看了陳凡一眼，被同事扯了扯，閉上了嘴巴。他倒是要看看，這個人能說出個什麽子醜寅卯！

  “你們判定這個瓷碗是雍正年間，就是因為這個雍字對不對？”陳凡碗底的一個“雍”字，問道。

  “自然，若是雍字還不能代表是雍正年間，那什麽能代表呢！”雙手抱臂，導購一副“你到底懂不懂”的表情。

  “這就對了。”這個導購絲毫沒有古玩知識，也不知道這家古玩行是怎麽請的人！陳凡在心中腹誹，他們榮寶齋絕對不能犯這個錯誤！

  “你難道不知道，清朝有避諱的習慣嗎？”將瓷碗的側麵展示，陳凡開口：“這個一看就不是官窯的作品，若是私窯，怎們敢在底部光明正大地印上雍字？”

  ““知道一點就出來充蒜頭王八！”導購冷笑，說：“那年佳士得賣出三百萬的那個花瓶也是雍正年間私窯出品，下麵不也刻了一個雍字？真是不懂裝懂！”

  “你隻是在新聞上看了一眼吧！”陳凡瞥了導購一眼，繼續說：“那個並不是雍字。如果你看得仔細的話，就可以發現那個雍字隻有三橫，並不是四橫，這就是避諱。”

  “雖然不是每一個這樣寫的雍字都是雍正年間的，但是不是這樣寫的，肯定就不是雍正年間的古董。”陳凡重新將瓷碗放了回去，說道：“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自己去找佳士得的那張圖片看看。”

  男人直接拿出了手機，搜索起了那個賣出的瓷碗，發現上麵的雍字果然是少了一橫的。

  “先生，你說得沒錯！”點了點頭，那人有些後怕：“如果不是你告訴我，我豈不是花了八十萬買了一個普通碗？那可就虧大了！”

  “誰知道這是不是一個意外……”皺著眉頭，導購死鴨子嘴硬：“不過就是運氣好撞到罷了！”

  “陳老板，你怎麽想到我們店裏來了！”這家古玩行的老板走進來，見到陳凡與自家店員說著什麽，快步走上前寒暄。

  “怎麽樣，看中了什麽？”伸出手介紹自己，張傑笑著說：“您之前鑒寶會那件仙鶴賀壽可真是不凡，若是有機會，我真想好好地瞧一瞧呢！”

  “老，老板。”導購結結巴巴地看著自家老板，神情有些灰暗：“你們兩個認識啊？”

  “這位是榮寶齋的陳老板！”瞪了導購一眼，張傑語氣不善，他不會看眼色嗎？

  “兩位是在談些什麽？”張傑又看向了旁邊的顧客，摸了摸手上的菩提手串，問道：“可要我介紹介紹？”

  男人絲毫不顧導購的臉色，直接了當地說道：“你是這家古玩行的老板？你們家怎麽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要不是這位先生，我就被坑了！還有啊，聽你的意思，這位先生家中也是做古玩行的？”

  “忘了介紹，榮寶齋是我打理的。”掏出名片放在男人手中，陳凡微微一笑。

  “我可要去你們家看一看，”男人將名片收了起來，還在憤憤不平：“老板，我就是好心地提個醒，你們家的服務員之前看不起這位先生，還說這位先生是個外行呢！”

  張傑的眼神有些嚴厲，看向了導購，沉著嗓子問道：“這位先生說得可是真的？”

  “可能是我今天穿得比較樸素吧。”咳嗽了兩聲，陳凡說：“我今天也是有些沒控製住情緒。”

  都是同行，陳凡卻攪黃了張傑的一樁生意，有些說不過去。陳凡摸了摸鼻子，說：“真是對不住張老板了。”

  有些聽懂事情的始末了，張傑並沒有責怪陳凡的意思。說到底是自己禦下不嚴，所以才讓陳凡生氣。

  要是他去背的古玩店，別人卻覺得他連一件玉如意都買不起……張傑轉身看向了導購的方向，說：“你被解雇了，我會多支付你一個月的薪水，你走吧！”

  “老板，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榮寶齋的老板啊！”苦著臉求饒道，這個工作輕鬆又高薪，還都在空調房裏，真的不好找……

  “陳老板，你幫幫我，對不起，我跟你道歉，你能不能讓張老板不要解雇我！”扯著陳凡的袖子，導購懇求道：“求求你了！”

  直接將導購的手從自己的袖子上扯了下去，陳凡笑了笑，說道：“我畢竟不是你的老板，這件事，自然是張老板決定的。”

  “我隻不過是想證明我不是外行罷了！”這樣子的人，就要受一受教訓才行。

  他可沒有多餘的同情心浪費在這個人身上！

  “張老板，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見到導購黑灰色的臉，陳凡心情好了不少，就算是一下午快沒有找到想要的古玩，心中也放鬆了不少。

  “陳老板慢走。”張傑將人送到了門口，說道：“這一次真是不好意思，下次有空的話再來光顧……”

  “哈哈哈，會的會的！”陳凡笑著與人握手，道：“對了，仙鶴賀壽將會在五日後在榮寶齋中展出，若是有興趣的話，張老板不如來看看？”

  “自然！”原本以自己的資格，很可能拿不到邀請函。現在陳凡說了，那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走出古玩行的大門，天邊已經飄起了紅霞，陳凡看了眼手表，已經六點了。

  伸了個懶腰，陳凡慢悠悠地向停車場的位置走去，尋摸著自己的車。

  作為一個老婆不在家的單身男人，自然沒有自己做飯的觀念。思索著寧海最近的新開的餐廳，陳凡有些選擇困難。

  算了，還是去吃寧海菜吧！陳凡想到一家做海鮮極好的寧海餐館，喉頭滾動，原本不想還好，現在一想就更加餓了呢！

  那家寧海餐館火爆，等陳凡開過去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位置。歎了口氣，他應該提早預定得才對。

  他也懶得去找新的餐館，直接拐彎進了旁邊的一家小館子裏。反正是大排檔的形式，在哪裏吃都差不多。

  “老板，一打生蠔，一打扇貝，這條黃魚……”陳凡直接指著玻璃說道，一道道地點著菜。看著旁邊滿滿的人，想必這一家飯店的味道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哎，好勒！您先找個位置坐好！”飛快地在手中的菜單上記錄著，老板憨厚地一笑，指了指空著的位置，說：“隨便坐。”

  直接開了瓶啤酒，冰冰涼涼的一口下去，隻覺得毛孔都張開了。隨意地向周圍看去，觀察著人間百態，直接開了紫瞳鍛煉一下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