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是誰啊！”小孩抿著唇，不願意進車子。陳凡蹲下來打算好聲好氣地說幾句，就聽到一道聲音響起，小孩不自覺地往他的身後躲去。

  一個穿著背心短褲的老人走了過來，警惕地看著陳凡，質問：“你打算帶我的孫子去哪裏？”

  “你是他的爺爺？”好笑地問道，陳凡拍了拍小孩的腦袋，安撫道：“別怕，我不會讓他把你帶走的！”

  抬頭望了陳凡一眼，小孩眼神中閃過一絲懷疑，不過看向老人的目光更加害怕，他不知道什麽東西，隻知道躲在陳凡背後。

  “狗蛋，快點過來！”老人橫眉一對，對孩子吼道：“是不是要我打你，你才會聽話！”

  聽見老人的怒吼，孩子身子一瑟縮，下意識地就要往老人的身邊靠去。要是不聽大爺的話，他又要餓著挨打了……

  看起來像是用被拐兒童形成乞討團夥……陳凡的神色更加冷冽，他牢牢地將人護在了身後，道：“哪裏有讓自己孫子出來討飯的！我看你是拐賣孩子的吧！”

  “你們年輕人真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以為人人都可以像你一樣開豪車住豪宅！我們這些窮苦人家，讓小孩子過來賺個飯錢怎麽了？我們都在後麵看著呢！”拐賣兩個字戳中了老人的怒點，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想要用來掩蓋自己的心虛。

  他們兩個人的爭吵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看著衣衫襤褸的兩爺孫和衣著光鮮的陳凡，不禁讓人懷疑起是不是什麽仗勢欺人的戲碼。

  眼珠子一轉，從社會中摸爬滾打起來的老人瞬間就嚎叫了起來：“搶孩子啦！搶孩子啦！這人仗著自己有錢就要搶走我的孫子啊！天可見憐的，我和狗蛋相依為命，不就是想要帶他來討飯，掙個學費嘛！怎麽就成了賣孩子的！誅心勒！”

  三兩句話，就把陳凡推到了不利的地位上。世人往往都是同情弱者的，看到老大爺打著補丁的衣服和臉上的皺紋，不由自主地產生了憐憫。

  “你幹啥啊！這人家祖孫活得好好的，有錢了不起啊！”很快就有人站出來為老人說話，看向陳凡的目光帶著譴責。

  孩子的眼眸不自覺地暗了下去，以往大爺這麽做，自己就會被送回去，今晚又要餓肚子了……

  緊緊地抓著陳凡的手，身子微顫。

  感受到了孩子的不安，對著麵前這個仗老行凶的人也沒有了耐心。陳凡皺著問道：“老人家，你說你們家沒有錢，所以才讓孩子出來討飯的？”

  “是啊！哎呦，我們就隻能住在地下室，連個窗子都沒有！”老人家見到有人拿出了錢包，眼睛一亮，幹嚎道：“好不容易找到了個學校能讓小孩去上學，那個學費也不便宜啊！您說說，我讓他出來要飯，就是辛苦了一點，還不是為了他的未來嗎！”

  “那你們是怎麽來北京的？家道中落嗎？”擰著眉頭問道，陳凡裝作有幾分相信的模樣。

  “我祖上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還不是為了我那死去的兒子！”謊話越編越順口，他還裝模作樣地抹起了眼淚。

  “那就怪了……”冷笑了一聲，若是老頭順著自己的話接下去，他倒是還要多說幾句，現在倒是不用擔心了。陳凡直接將那碎掉的玉佩拎了出來，說：“這塊翡翠，就算是磨成一個戒麵，少說也要幾十萬。我看這是小孩從小帶著的，你們若是一家子農民，這塊玉指不定是從哪裏偷來的呢！”

  “你說什麽？幾十萬！”倒吸了一口涼氣，老人不敢置信地問道。這塊玉在孩子被拐來的時候就碎了，看小孩手裏一直握著一塊，他看跟啤酒瓶碎片也沒什麽區別，就讓他留著了！誰能想到要幾十萬啊！

  搓了搓手，流露出幾分貪婪，老人下意識地就衝著那塊玉去了。

  等到一雙手攔在了自己的麵前，他才意識到周圍還有人呢！他剛才的動作，將目的暴露無遺，人群中也響起了竊竊私語。

  “這人不會真的拐賣兒童吧？”

  “看這個人的樣子，連這塊是玉都不知道，肯定有問題啊！”

  “還好這個年輕人有本事，看出了不對勁。能拿出那種玉的人家，肯定有錢有勢啊！丟了孩子不知道多著急呢！”

  見狀不對，老人想要搶了孩子脖子上那塊玉就逃。幾十萬啊，就算賣了這個小孩都賺不到！他之前怎麽沒想著讓人去看看！

  “不許走！”自然不可能讓一個人販子就這樣從自己的眼前逃走，陳凡對著周圍喊了一句：“能不能幫忙報個警！”

  抓著老人的手臂，就算他哭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陳凡依舊沒有放手的打算。他要是放過了這個人，還不知道有多少的孩子要受害呢！

  等到把人帶去了警局，他見逃不了了，才垂頭喪氣地帶上了手銬。而小孩則一直緊緊地抱著陳凡的腿不肯鬆手。

  “我也許和這孩子的家人認識，我陪著一起去吧。”摸了摸小孩的頭頂，陳凡溫和地說道：“畢竟我也算這件事情的證人了。”

  “你和這小孩的家人認識？”警察聽了陳凡的話，吃了一驚，問道：“這麽巧？”

  “其實這塊玉佩好像是白玉京的作品，我之前見過，所以才這麽快反應過來。”陳凡也不瞞著，直接說：“榮寶齋是我太太的產業。”

  “喲，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了！”聽到榮寶齋三個字，警察了然地點了點頭，難怪陳凡的眼神如此敏銳，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塊上好的玉石。

  陪著孩子坐上了警車，陳凡從手機通訊錄中找出了樸真的電話：“樸老先生，是我，陳凡。我今天在路上遇到了一個孩子，大概七八歲的模樣，我看他脖子上有塊玉盒樸老太太前幾天給我看的有點像。”

  “什麽？”還不知道自己老婆子把玉給陳凡看了，樸真有些發愣。

  “您要不然過來看看吧，我也怕我認錯了。”陳凡壓低了聲音，說道：“最好把您那塊貞觀年間白玉京的玉帶來比一比，畢竟現在還在身上這塊，已經碎了。”

  聽了“貞觀”“白玉京”幾個字，樸真就有些坐不住了，急匆匆地往家裏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