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名曰驚鴻
作者:凝恒      更新:2021-09-14 22:38      字數:2208
  水路雖快,但還是需要兩天一夜的時間方可到達揚州。

  宮徽寧坐在船艙內擦拭著自己的配劍,林嚴剛剛踏入卻被被她手中之劍的劍光閃了下眼。

  “快別擦了,你這是要誰的性命去呢。”

  宮徽寧抬眼看見了林嚴手中拿著的棋盤與棋子,微微挑眉:“哪找來的棋?”

  “天上掉下來的!”林嚴沒好氣的答了一句,隨即笑著搖了搖手中的棋盤:“來一局?”

  “好啊。”宮徽寧欣然同意,一邊將手中的長劍收起,一邊挑釁道:“反正閑來無事,殺殺你的氣焰也不失為一件趣事。”

  就這樣二人並肩坐在船艙內,百無聊賴的下著棋。

  林嚴將手邊的白棋遞給宮徽寧,抬頭巡視了下小小方寸之地的船艙,說道:“我說,你怎麽租了這麽一艘小船?”

  “大船太引人注目了,小船方便嘛。”宮徽寧說著便先行執子直下天元方位。

  林嚴執黑子下在了小目方位,又問道:“到了揚州後的事你可有了安排?”

  “還沒有,不急。”宮徽寧緊接著又下了一子,忽然想起了些什麽:“對了,聽說近日西北邊境的蠻族蠢蠢欲動,陛下派了位少年將軍前去鎮守,是哪位?”

  關於這點宮徽寧倒是有些奇怪,封將領兵出征是大事,按道理天璿那邊會第一時間給她消息,但是此事還是她昨日查閱駐守在西北暗探通過密線傳來的消息才知曉的。

  聞言,林嚴執棋子的手都一頓,她莫不是知道了些什麽吧,他當時確實是因為看見君家那小子將宮徽寧傷的這麽深才故意不讓君承辭的消息傳給她的,免得看見之後又要傷心一番,但此事若是讓這丫頭知道了,定然是要同自己大鬧一場的。

  林嚴隨後立即反應了過來:“不知啊,怎麽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宮徽寧並未注意到林嚴的反常,仔細看著棋盤上的布局,又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也沒什麽,就是總覺得心中不太踏實。”

  聽到這句,知道了宮徽寧並未有疑心,林嚴這才鬆了一口氣,趕緊叉開這個話題:“你啊,就是想的太多,蠻族自有西北虎狼軍震懾,我們天鎮北鬥府也不管不著邊境啊。”

  宮徽寧微微點了點頭,覺得話糙理不糙,確實是這麽個道理,也就不再追問下去了。

  “嗯,該你下了,我看你這局是要輸慘了。”

  “是嗎?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宮徽寧不禁嘲笑道:“你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哈哈哈哈……”

  ……

  ……

  西北邊境,綏陽城

  君承辭與宮徽胤二人策馬隨著那十名虎狼軍來到了綏陽城城主府門外。

  若外人不說是城主府隻怕他們二人還以為是到了哪個難民窟呢,這個地方簡直隻能用破敗不堪四字來形容,牌匾已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蛛網滿牆都是,灰塵積攢的都有半指深,兩扇府門沒了一扇,倒了一扇,兩座石獅子也隻剩下半邊身子。

  君承辭也不多問,下馬後徑直走進了城主府,宮徽胤緊隨其後,那十名虎狼軍將士分站兩列駐守在府門口。

  宮徽胤回頭看了一眼,好奇的問道:“承辭哥,他們怎麽不跟進來?”

  “這是軍紀,我若沒有讓他們跟著那他們便不得進來。”君承辭答道。

  “這樣啊。”宮徽胤若有所思了一陣,說道:“我兒時便聽長姐和大哥說起西北虎狼軍一向軍令如山,軍紀嚴明,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聽見宮徽胤提起宮徽寧,君承辭不免嘴角微微一笑,隨即而來的卻是深深的擔心。

  昨日他接到了他安排在宮徽寧身邊暗中保護的隱衛的傳信,知道了樊樓發生的事,也知道她見了太子和二皇子,一樣樣一件件的事真是令人心焦,想來這個時候她應該已經在去揚州調查賑災銀失竊案的路上了吧。

  再往前走,他們便聽見了一陣高過一陣的鞭條聲。

  一虎背熊腰上身赤裸,下身著軍褲,身後背了把大砍刀的男子正大力揮揚著手中的長鞭向跪在地上的精瘦男子抽去,數名將士筆直站立在一旁。

  君承辭與宮徽胤二人大約看了五六分鍾的樣子,見那男子還沒有收手的意思,君承辭這才出聲打斷:“代忠,停手吧。”

  那名虎背熊腰的男子名叫代忠,他的父親是君越手下的中郎將,而他則是自小跟隨君承辭長大的心腹侍衛,七年前君承辭離開西北時將他留了下來,任西北虎狼軍副將之職,替他管理著虎狼軍中的大小事務。

  代忠性格彪悍,為人勇猛,極其好戰,且人如其名,對於君家無比忠誠。

  聽得這隔了七年的熟悉聲音,代忠原本高高揚起的鞭子立刻定格在了半空中,詫異的轉過身,不敢相信的揉了揉了自己的眼睛。

  確定了來者確實是君承辭後,代忠仰天長笑了幾聲,高聲喊道:“公子!公子你終於回來了!”

  君承辭微笑著走上前,拍了拍代忠的肩膀:“這些年,辛苦你了。”

  “不苦!為公子做事,為君家做事是代忠的榮幸!”代忠朝著君承辭憨厚一笑,撓了撓頭,抱拳答道。

  一旁站著的一眾西北虎狼軍將士看見君承辭心中自然也是萬分激動,一齊下跪抱拳高呼道:“末將等恭迎將軍,重回西北!”

  君承辭瞧了眼代忠身後被打的瑟瑟發抖,傷痕累累的男子:“代忠,那人是怎麽回事?”

  “哼!”代忠瞥眼看了那男子一眼,忍不住又踹了一腳上去,這才稟報道:“回公子的話,他叫張耀,任職綏陽城城主一年,您一路進來也看見了如今綏陽城的景象了吧,都是這個畜牲作的死!造的孽!”

  張耀在這一年裏成功的將西北十二城中最繁華的城池變成了最貧窮的土地,他為謀私利,勾結蠻族,欺男霸女,魚肉百姓,罪大惡極,他將綏陽城中的女子和男子盡數送去以換取金銀珠寶。

  這座城主府明麵上破敗不堪但誰能想到在其地下卻有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極盡奢華。

  君承辭並未多言一句,臉上亦無半分表情,緩步逼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張耀。

  就在眾人不解之時,一道劍光一閃而過,再望去時隻見君承辭手中之劍的劍刃處滴落的點滴鮮血,而那作惡多端的張耀已下了地獄,去贖他的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