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內，褚南玹剛踏進去，他就明顯感覺到這次的考試氣氛比秀才考試時有所不同，迎麵而來是莊嚴的氣氛。

  放眼過去，是一排一模一樣的小房間。

  空間小，隻能容納下一個考生跟一張桌子，接下來每個考上門都要在這裏呆上三天，這是他們三天裏吃喝拉撒睡，包括考試的地方。

  每一排房間，隔幾間就有官府的人在看守著，考生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目光掌控之中，不放過任何一個死角。

  如果在此期間，稍微有點小動作就會官府的人請出去，嚴重違背考場紀律的會取消一輩子科考資格。

  等於考生被判死刑，跟仕途沒有瓜葛。

  不少考生在進去後，看到麵無表情，手裏麵把持著佩劍的衙役們，他們的臉色慘白，長長呼吸。

  考試房間都長一樣，考生進去後第一件做的事情便是尋找對應的位置坐下。

  這次褚南玹跟周文方不在同一個考場，周文方在跟褚南玹分別時，眼神裏閃過一抹慌張跟害怕。

  周文方緊張的咬住下嘴唇，望著四周莊嚴的環境，道：“南玹……”

  在考場門口外時，一群人還信誓旦旦，那麽現在說笑的輕鬆氣氛全部消失，隻有緊張跟害怕，還有濃烈的壓迫感。

  褚南玹看出他心裏的不安，嘴角抿起，相視一笑。

  “我相信你，好好發揮，沒有問題。”

  簡單的幾個字，卻跟周文方莫大的鼓舞。

  南玹相信他！

  “嗯。”周文方堅定有力的點頭，想到這二十多天裏的努力，還有褚南玹幫押題補習，他的內心才逐漸歸為平靜。

  “南玹，我先去找位置了。”

  褚南玹點頭，狹長的目光也開始在偌大的考場中尋找對應的位置。

  一會兒，褚南玹來到對應考試位置前麵，他先是將背包放下，將裏麵的生活用具拿了出來，放在位置下麵，把被褥鋪好。

  值得一提，這不僅是他考試做的位置，還是他這三天裏睡覺的床。

  不長，像他一八幾的身高，得蜷縮著睡才能躺下。

  “南玹兄，你能給我說一句鼓勵的話嗎？”文考生太過於緊張，一張臉慘白沒有血色。

  他比起剛才在門口外麵的一群考生中，他的心態已經是最為平靜的了。

  褚南玹就在身旁，哪怕中間隔著一道牆壁，但他知道褚南玹在身邊，哪怕看不到褚南玹的試卷，他的心也會莫名的踏實安穩下來。

  褚南玹剛把被褥鋪好，這樣能節約時間，接下來能專心的答題，聽到他的話後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加油。”

  文考生聽聞，咧嘴嘿嘿笑了起來。

  他這一笑不礙事，但卻引來了巡邏的衙役，看到文考生目光一直盯著褚南玹，直接站在兩人的中間，手中握著佩劍。

  “別看了，考場紀律森嚴，不想考試就給我滾出去！”

  他有些看不太慣這群考生，動作慢悠悠，找到位置也不快速把自己的位置整理好，不知道一旦考試考試，一旦開始動筆就不能在動來動去嗎？

  不過這些人都有可能還是未來的舉人老爺，所以衙役們的態度還算客氣。

  文考生聽到聲音後，表情卻變了。

  本來已經不太害怕，被巡邏的衙役這一聲叫，他整個人都被驚了下，直接跳了起來。

  “是，是。”

  “嗯？”衙役聽聞，蹙眉不解的看向他，向他走近兩步。

  這回答是讓他請文考生出去嗎？

  文考生嚇得嘴角一直在努動，一雙眼睛瞪著老大，想要解釋什麽，但嘴巴就像是被線給緊緊縫住了。

  還是褚南玹將東西都整理好，看到這一副場景上前解釋。

  “考官大人，我們一定會遵守考場紀律，不會勞煩你們的。”

  “是是是，考官大人，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一定會老老實實。”文考生回過神，嘴唇仍舊發白。

  太嚇人了，才剛走進考場呢！

  還沒考試就如此嚴苛，若是考試了，一個眼神估計都要被請去喝茶。

  這位文考上在府城家境背景算比較雄厚，他都如此，其他考生更不用還說了，直接被來回巡邏的衙役一個眼神就嚇得尿了褲子。

  沒有人敢在這種場合笑，反而讓原本緊張的環境更讓人屏住了呼吸。

  大家恨不得不發出一絲動靜，他們現在隻有一個心思，隻想安安靜靜的考完這場舉人考試。

  不過這是新秀才鬧出來的動靜，早就考上秀才的人看見這一幕嗤之以鼻，不屑的搖搖頭。

  就這膽量還想考仕途？

  往後上朝，麵對文武百官，麵對皇上，豈不是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要他們看啊，沒這個膽量還是不要考試了，浪費名額。

  這些老考生們在嘲笑新考生們的時候，卻忘記了自己也是從新考生一點點走來的，他們也曾經如此。

  褚南玹作為這次的第一秀才郎，他剛坐在位置上，就發現不少不善的目光，不過褚南玹並不理會。

  對於新老考生的爭吵，他也充耳不聞。

  大部分時候不是靠一張嘴巴就能說贏的，更不是一張嘴巴就能定天下，靠的更多是用實力。

  隨著所有考生入座，考場逐漸安靜下來後，敲鑼聲音響起。

  接著考官聲音響起：“所有考生安靜，接下來便是三天考試，在這期間我希望考生們相互尊重，不要鬧出一點動靜，若是有不適者記得及時舉手反應，不過也會被取消該次考試資格，所有考生在做任何事情前，一定要深思熟慮，別怪本官沒有提醒在做的所有考生。”

  大家聽到莊嚴的聲音，考場上都是緊張的呼吸聲。

  隻有褚南玹在聽到這個聲音時，抬起頭眼底露出一絲探究跟不解。

  這個聲音他聽過……

  夫子他們也來府城了嗎？

  當他想在聽一兩句，確認是否是沒有認錯人時，考官的聲音卻戛然而止了。

  ……

  試卷是來回巡邏的衙役幫忙分發到每一個考生手中，褚南玹看著第一天的試卷，表情沒有任何一絲變化。

  跟他料想中一般，第一天考的是四書五經等，隻要記得住內容就能全部將問題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