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玹，大街上怎麽如此多人呢？”周文方好奇的張望著，看到人群都是朝著一個方向去的。

  褚南玹英俊的眉頭微挑，平靜道：“今天是放榜的日子。”

  “啊？什麽！”周文方腿軟了下，還是小豆丁急急忙忙扶著，他才站穩的，“今兒是放榜的日子？南玹我們快去看看吧。”

  得哩。

  自從考試後，天天沉迷工作，早不知天日了。

  他邁開幾大步，意識到什麽又停下一把抱起小豆丁，頗為嫌棄小豆丁一雙小短腿，此刻他心裏有些焦灼跟緊張，以及一絲害怕。

  人就是這樣子。

  往往對不知道的事情存在好奇心，跟自己稍微沾邊的事，存在著緊張與害怕。

  “嗯。”褚南玹點頭。

  對於考試成績，他情緒上沒太大起伏，並不在乎。

  但越是往放榜欄走，他的情緒也發生了一絲絲奇妙的變化，知道對於這次考試沒意外，可想到靜初的期待，不想辜負靜初，他的心一點點緊張起來。

  不是緊張上不了榜，而是怕沒進前三。

  周文方要知道他的心思，估計氣得吐血，這算是拐彎抹角的說自己強，很牛掰嘛，人比人氣死人。

  若是他有這個能力，腿都不帶顫的。

  “文方叔叔，你走慢些。”小豆丁臉色通紅，在文方叔叔懷裏，他猶如坐過上車，上下顛簸。

  “好。”周文方嘴上雖然答應了，可腳卻沒同意。

  擱誰，誰能在這種大日子上放慢步伐。

  除了南玹這個怪胎，他比不了。

  “爹，爹……”小豆丁在他懷裏，對褚南玹痛苦的伸出爾康手，爹爹救我……

  褚南玹看見他的模樣，故意別過臉。

  前幾天不是還在他麵前說很喜歡跟文方叔叔在一塊嗎？如今成全了，讓小豆丁好好享受下跟周文方相處的時間。

  小豆丁亮晶晶的眼睛布滿霧水，爹爹，俺錯了……

  他舉起一隻手，放在雙眼前揉，小小的一個人憋得難受，忍不出咳嗽幾聲，問題周文方此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聽見。

  褚南玹最終不忍心，幾個大步來到周文方身旁。

  “我來吧。”

  話雖這麽說，可小豆丁卻不願意了。

  小豆丁十分乖巧，道：“爹爹，不勞煩你抱我啦，你牽著我就中，我能走，你跟文方叔叔走慢些就行了。”

  他一雙小短腿能力有限，哪怕心也早飛到放榜牆上了。

  奈何啊，他年紀小。

  其實他比周文方跟褚南玹都要著急，急著想知道二人的成績如何，上榜了沒有，排名多少？

  這些他都是要記住的，以後長大了，他能參加科舉了要超越爹爹現在的成績！

  讓爹爹老在他麵前嘚瑟，讓爹爹知道什麽叫：“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

  咳咳。

  想多了，小豆丁扶了下頭上的帽子。

  這個帽子是根據現代時的太陽帽做的，既遮陽又不會太暖，唯一的缺點是有些鬆了，稍微走快些，就會被風吹起來。

  三人走在大街上，引來許多人觀望。

  這個組合太樂人了，太養眼。

  兩個大男人，一個長相算英俊，還不錯，另外一個文弱書生模樣，白白淨淨，一身出塵清冷的氣質，讓人看一眼就沉迷。

  最吸睛的還數小豆丁。

  小小的一個人，跟褚南玹一個模板刻出來的，但氣質卻不完全一眼。

  小娃子自帶喜感，特別是走兩步還用肉肉白皙的小手扶著頭頂上的太陽帽，十分搞笑，不少路人忍不出笑出了聲。

  小豆丁聽到側頭看向路邊的笑話他的人，“看什麽看啊，沒見過小帥哥啊？”

  “噗，哈哈哈！”

  他不說話還好，稚-嫩的聲音配上虎虎的表情，逗得眾人樂開花。

  小插曲過去，三人終於來到放榜牆上。

  “南玹，你在這兒等著，我擠進去看，幫你一起看。”周文方心跟澆了油似的，火燎火燎。

  但沒忘記褚南玹不喜歡熱鬧，更不喜歡多人的地方。

  放榜牆壁前，黑壓壓的一群人，褚南玹走到後麵就沒有在往前在多靠一步了。

  小豆丁抬起頭瞧了眼定海神針一般的褚南玹，扯著小嗓子，費勁的喊道：“文方叔叔，搭我一把，我也去瞅瞅。”

  必須得好好瞅，記下爹爹的排名。

  對的，他跟褚南玹情緒差不多。

  對於上榜並不擔心，相反，要是爹爹上不了榜，他才瞧不起呢，平日也不用這麽費勁，沒事找事的挑刺，找自個的優越感把爹爹比下去了。

  哎喲，他這個做兒子的太不容易了。

  “好嘞。”周文方知道他的那點心思，難得今天沒跟他在這件事上糾結。

  平日裏，非得跟小豆丁扯出三千字的話來。

  周文方想不明白啊，小豆丁跟褚南玹在學習上天賦異稟，有什麽好比較的？兩人還是父子關係。

  還是說，這樣比較有用。

  後來啊，他終於想明白了。

  這樣比較真的有用，鼓舞自己的作用，高低整個第一，不然哪裏來的動力？

  小豆丁這次沒嫌棄人群擁擠，隻是小小的額頭緊緊的皺在一塊，並不是他看見了褚南玹的成績覺得嫌棄。

  而是人群中各種味道都有，酸臭味最多。

  還有吵雜的聲音，比在超市時還要喧嘩多了。

  站在放榜牆壁前的每一個人，仿佛有說不完的話，有激動的、有高興、有欣喜、當然少不了有哭泣悲傷的。

  他還親眼看到了一個老頭兒，一把年紀了坐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水的。

  周圍的人見狀，見老頭兒哭得淒慘攙扶起來，耐心詢問。

  “老兄，你已經考上了，為什麽還哭啊？”

  該哭的不是他們沒考上的人嗎？

  老頭兒抬起頭瞧了他們一眼，你們懂個啥？他考秀才考了幾十年，誰懂他的心酸與不容易啊？

  “我這是高興，太高興了，我這一趟人生路總算圓滿了。”

  說完，仿佛是為了印證這句話，他當場倒下。

  倒下的時候，嘴巴還保持燦爛的笑容。

  驚的大家叫了一聲，官差老爺急忙上去查看，見有呼吸，又聽到是考上秀才的秀才郎，招呼了幾個人將老頭兒抬去附近的醫館了。

  小豆丁看到這一幕，內心觸動非常大。

  秀才考試很難嗎？

  下一秒，榜上的排名就回答了他。

  “也不難啊。”他暗自嘀咕一聲，別扭的努了努嘴巴。

  爹爹在排名榜第一！

  這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