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灰蒙蒙亮的落雅村。

  一聲狼狽的尖叫聲響徹上空，枝頭的鳥兒聽罷，一瞬間展翅逃串離開。

  “叔婆奶？”鄭如焉看著抱頭抓狂，形成一陣風跑去茅廁的鄭婆子，精致的臉瞬間失去顏色。

  她剛看到了什麽？

  聽到身後的走步聲，她轉頭見是鄭乾，驚魂未定的立馬緊緊抓住他的衣角，“爹，你剛才看清叔婆奶的臉了嗎？”

  “嗯。”鄭乾點頭，眼睛眯起。

  講實話，鄭婆子滿臉長著如疹子的臉嚇著他了。

  疹子是會傳染的，他們昨天才回來，鄭婆子該不會講病氣過給他們了吧？

  病氣過沒過他現在來不及多想，因為此刻茅廁傳出噗噗聲，緊接著臭氣衝天的朝著四麵八方散開。

  短短的一杯茶功夫，整個鄭家就被臭氣層給籠罩。

  鄭如焉的臉瞬間皺在一塊，好臭！

  但她是淑女，這兩字不能從她嘴巴中說出來。

  鄭乾蹙眉，麵色漆黑，鄭婆子真是夠鬧騰的，大清早尖叫一聲將所有人吵醒，如今又臭氣熏人。

  更不要提昨日的事了。

  不過他看到聞聲在四周張望的鄰居，隻能屏息掩蓋住怒火。

  “芽兒，你叔婆奶或許吃錯什麽東西了，你跟我一塊去將村醫叫來，順便在給芽兒換藥。”

  這臭氣的環境他待不住，更不要說一直被他嬌生慣養的鄭如焉了，在待下去沒一分鍾就他們就得比臭氣暈倒。

  “嗯，好。”鄭如焉微笑著點頭，想在左鄰右舍麵前裝賢淑，但她一開口臉都綠了。

  叔婆奶大早上吃錯了什麽？實在臭得無法無天。

  一會兒。

  這個消息在落雅村炸開鍋。

  逢人見麵，第一句就是：“聽說了嗎？”

  “你聽說沒？那鄭家中邪一般，靠近他家就臭得不行。”

  “啊？難怪我說今早看到村醫行色匆忙，原來是發生這等怪事，要我說正常，不積德行善上天都特意懲罰他們家。”

  其他家沒看見有這種“特殊照顧”！

  可見鄭家所作所為，已經達到人神共憤的地步。

  此時，莊靜初跟李語琴正準備裝麵包跟奶糖上牛車，開啟今年最後一天生意，莊靜初好奇的看了眼孫大娘合不攏嘴的笑容。

  “孫奶奶，你在笑什麽哇？”

  孫大娘很少笑，更不要說在工作範圍的時間，平日裏都是恨不得一絲不苟的板著臉，讓人找不出一絲紕漏。

  這次貨不多，因為鋪子隻開上午，所以人都是擠坐在牛車上。

  孫大娘背靠著麵包箱子，雙手扶著，“是個有高興事兒。”

  她停頓一下，笑盈盈的看向李語琴。

  “李姐，你們離鄭家遠想必還沒聽到吧？我在來的路上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那鄭家中邪了，像是被神明詛咒一般。”

  是嘞，傳著傳著就變這樣了。

  你說吧，不是中詛咒被懲罰是什麽？

  鄭家人口不算少，那麽些人不見肚子痛就鄭婆子肚子痛，她啊，還聽村醫說鄭婆子的臉變春花了！

  就臉上開花的意思，紅、腫跟鞭炮一樣。

  “李姐，要我說這就是狗改不了吃屎，鄭婆子那摳搜的性子，你說鄭乾難得回來一趟，能不帶好吃的回來？”

  孫大娘眼睛瞪大轉動著，臉上很是精神。

  “讓我說那鄭婆子就是罪有應得，偷吃的後果！”

  以前鄭婆子又不是沒做過，隻是以前大家心知肚明，看在鄭乾的麵子上這層紙沒捅破，畢竟是鄰裏嘛，做人留一線。

  可如今大夥兒看夠了，憋夠了，加上兜裏有錢底氣足自然不怕動怕西。

  “我就說過吧，她這樣的人遲早會有報應的。”李語琴挺直著腰杆，似乎早就料到一般，但心裏可開心了。

  天道有輪回，蒼天饒過誰？

  鄭婆子，讓你孬，這就是你的報應！

  李語琴在孫大娘的心中分量如同神明，又看她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樣，目光中更是充滿佩服。

  瞧瞧，什麽是高人？

  李姐就是！

  “是，李姐你說得對，我聽著大夥議論，她沒個十天半個月是見不得人了，今年過年可算能安靜會兒了。”

  不用在看鄭婆子表演獨角戲，她看著都覺得虛偽。

  “嗯，是。”李語琴輕描淡寫的哼了聲，鼻孔朝天，仿佛一切勝券在握。

  見狀，孫大娘更是將早前聽到的小道消息嘀嘀咕咕，一股腦的全部說出來，要不是手在扶著麵包箱子，她都想摟住李語琴。

  俺家李姐太牛逼啦！

  ……

  正在趕牛的莊靜初，聽到兩小老太婆嘀咕的聲音，絕美的臉上揚起一抹笑容。

  昨晚回去後，她就跑去房間打開小醫藥箱。

  得虧，小醫藥箱不孬。

  滿滿當當一向的瀉藥，還是高濃度的！

  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空間都想讓鄭家的人集體蹲坑，在狠狠的半個月一個月下不來床。

  莊靜初拿了一小包瀉藥後，沉思片刻，腦海中形成了一個計策。

  這一整包瀉藥肯定不能直接往鄭家的水池放的，不然鄭家集體吃出問題，依照鄭乾的性子跟地位，定然會發怒有所懷疑。

  她不想拖累全村人，讓鄭乾記恨上。

  所以便想了這個辦法，有了鄭婆子這出戲。

  至於鄭家其他人，他們不惹她，她不去招惹別人。

  話說回來，這辦法挺有效果。

  李語琴聽到自家孫女哼著歡快的小曲，眼神驟變，這幺兒不正常啊，在聽到鄭婆子發生這樣的醜事，她忍不住開心。

  可孫女卻淡定得很。

  忽然間，她腦海中冒出一個想法。

  鄭婆子的事兒，該不會是幺兒整出來的吧？

  如果是她很想此刻就站起來鼓掌歡呼，並且說：“小初，你辦的不錯，再接再厲！”

  但高興完又是疑惑跟擔憂。

  小初什麽時候身手這麽好了啊？竟半夜從家中悄然無息離開，又去到鄭家給鄭婆子下藥，這沒點功夫是不可能辦到的。

  實際上，並不是悄無聲息。

  褚南玹知道莊靜初的計劃後，半夜裏不放心的跟了一路，要不是後麵莊靜初阻止，讓他在鄭家門口外等著，估計褚南玹會跟著進去。

  擔憂是怕莊靜初這樣做，會傷害到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