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你也有錢得。”

  分完錢，李語琴拉著莊靜初回到房間，雙腿盤起來坐在暖和和的炕上，麵前放著一大錢袋子。

  快過年了，不能大家都拿到錢，一天從頭忙到晚的孫女一分錢不得。

  這不行。

  她拉過莊靜初的手放在膝蓋上，笑嗬嗬的拿出賬本，道：“咱們生意不孬，這裏麵你功勞最大。”

  雖莊靜初做記賬工作，但錢一直都是她保管的。

  這點上讓李語琴高看很多眼莊靜初，她孫女這點比無數人好，不管賺多少錢哪怕沒放在身上，但信任得過她。

  如果換個人來，定是恨不得捂實了錢兜子。

  莊靜初被她的笑容感染，隱隱的開始期待起來，皎潔的雙眸落在錢袋子上，朗聲道：“奶，錢放在你那跟我這都一樣。”

  “你這孩子。”李語琴感動，心意領到了。

  一碼歸一碼，該給的還是給，如今孫女成家立業，孫女婿跟小豆丁讀書要大筆的錢，每日開銷也是錢，不能再像小時候零花錢給家裏長輩拿著。

  “咱們一步步走來不容易，其中艱辛不同外人說，但好歹付出是有收獲的，咱們總共賺了一百一十兩，除去成本還有七十七兩。”

  李語琴啐了一口手指泛著賬本，低著頭的眼眶已經泛紅。

  “是啊。”莊靜初附和道。

  此時，她回想起一開始推銷麵包時，半夜四更天的起床準備，先是用腳走到鎮上，以為不冷嗎？

  冷的，不是每天都放晴，隻要遇到雨雪天氣，她背著麵包到鎮上，整個衣服其實都已經暈濕。

  她尚且如此，李語琴就更好不到哪裏去，特別還拐了腳。

  還有推銷時的艱難？被人拒絕，沒等開口就被人轟走，哪怕心裏窩著一口惱火，但時刻得掛著笑容對人。

  唉……

  李語琴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背，語重心長，“翻篇了，現在咱們日子一點點好，還有了下人，村裏人瞧咱們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這點上李語琴感觸特別大。

  事情是一件件做，好感是一點點壘砌，要是隻有榨油或者大棚菜，你看村民們還會如此熱情感激嗎？

  答案否定的。

  特別是孫大娘，這在村子裏算數一數二摳搜的人，可如今？

  噗呲——

  李語琴想到孫大娘這幾日表現的模樣，嘴角咧開好笑的搖搖頭，人性如此。

  說正事，她把錢從袋子裏倒了出來。

  “這是你的。”

  莊靜初看著麵前的三十九兩錢，精神恍惚了一下，如同李語琴說的一般，其中的艱辛不與外人道也，得來不容易。

  她從裏麵數出十八兩，剩下的全部塞回給李語琴，道：“奶，說好還你牛車的錢，可算年前還完啦！”

  過年期間不還錢，還錢趁早。

  李語琴看著麵前一堆白燦燦的銀子，瞪了她一眼，說吧，這幺兒心眼實，當初那牛車錢就是白給的，沒想過要回來。

  可莊靜初卻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麽一般，道：“奶，這個錢你拿著，如今榨油跟大棚菜我跟南玹賺了不少錢。”

  這倒是真，今天隻是第一茬大棚菜就賺了一百八十四兩，連續幾天還要收呢，到時候至少有百兩左右。

  而且，先前榨油的確小賺了一筆。

  這麽說吧，她現在不缺錢。

  李語琴聽罷，眼睛瞪大了，她咋忘記了這一茬？不過下一刻她卻歡樂的笑了起來，“有錢就中，我這顆懸著的心終於能放下了。”

  直到這一刻，她才感覺莊靜初是長大了，不需要依賴她了。

  可咋就犯賤，忽然湧出一股不舍呢？

  “奶，沒幾天就過年了，到時候咱們抽空去街上逛一番，我要給你跟爺買一套合身的衣裳，到時候整一氣派的。”

  對於先前給二老買的棉花跟布料，但由於手藝跟時間問題沒給二老親自縫製衣裳，所以她對這一件事還耿耿於懷。

  “好不容易掙的錢，花這冤枉錢幹啥？”李語琴立馬罷手，她現在這身衣服雖然素了點，但穿著就停暖和、合身。

  “奶，你現在是麵包鋪的一把手，以後還是咱們超市的門麵，你穿好點人家瞧著俺們也覺得……高大上，對不？”

  莊靜初本想說氣派，但想到李語琴最近迷戀高大上三個字最後還是改口了。

  事情是怎麽一回事呢？

  這得從李語琴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語，起初她嫌棄的不行，還覺得三個字哪裏能形容出她？可聽莊靜初解釋後卻變了。

  每次往外說自個時，或者自家產品就會用這三個字。

  “俺家麵包無論口感、賣相、包裝都高大上，一等一的好，你出了這個門就沒這個店了啊。”

  “俺家蘆薈霜品相大氣，用上去膚嫩如水，三個字形容：高大上！”

  高端大氣上檔次啊！

  不懂的富貴人家，一聽準掏錢包，高大上啊，咱們身份必須得安排上，往後親朋好友見麵往桌上一擺那都十分襯麵子的事！

  “這，中吧。”李語琴猶豫片刻，豪橫道。

  “俺有錢，用俺的，你的留著給自個跟他們買，而且之後開學了又是兩筆束脩費，還有趕考費，這都得花錢。”

  她還沒細說，家裏有兩個讀書人，紙墨筆硯少不了，這還得話花不少錢呢。

  “奶？”莊靜初不解，咋繞回去了呢？

  可李語琴下定決心，拍了下她的手後將錢悉數收好，放回錢袋子裏，再把錢袋子放在褲子裏麵的夾袋子。

  “就這麽來，時辰不早，你回去睡吧，俺也要擦擦身子睡了。”

  今天雖忙，但沒出汗，而且疲憊，她都恨不得直接倒頭蓋被子就呼呼大睡了。

  “好吧。”莊靜初無奈的站起身，手還沒打開門，門就響起咚咚的聲音。

  莊靜初回頭跟李語琴對視一眼，誰在外麵？剛才她們說的話被聽去了多少？李語琴想得就更多了。

  剛才她是看著大房的人回去了才拉莊靜初進來的，難道大房的人又折回來啦？

  正在兩人困惑之際，

  “奶，小初，是我。”褚南玹站在門口前，朗聲道。

  “嗯？”莊靜初愣了下。

  李語琴眼珠子轉動幾下，下一秒像是想明白了什麽事，眯著眼樂嗬道：“瞅瞅，才過去多久？這麽猴急來接媳婦啦！”

  莊靜初聽罷，臉一下子紅到脖子。

  “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