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有這等事？”莊懷仁問道，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雖然不理會家裏麵的賣菜的事，但也曉得值不了幾個錢的，不然早就發家致富了。

  “這還能有假？”李語琴重重的拍了下他的手臂。

  “小初，為啥這菜價格這麽值錢啊，還有什麽是韭黃？”譚秀珍問道。

  家裏除了莊靜初跟褚南玹，以及二老知道韭黃，其餘人都不知道，當初用茅草嚴嚴實實遮擋住大棚，都是按照二老的話做的。

  莊靜初沒跟她說一堆深奧的，起身來到雜房，將一株韭黃葉子掐下來，重新回到飯桌上。

  “這就是韭黃。”

  “呀，這黃嫩黃嫩的，我瞧著就是金子的顏色啊，這會兒還真的是成金子了！”譚秀珍想要去摸看看，但她忍住了。

  怕自個不小心弄斷了這韭黃！

  “韭黃就長這個樣子嗎？看著好嬌嫩啊。”大房兒媳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著。

  就連沉默寡言的莊德慶，此刻他也湊近了瞧。

  但太近他感覺到呼吸都吹起韭黃葉子了，他立馬後退了一步，生怕自個呼吸將這韭黃葉子給吹折了。

  莊懷仁從莊靜初手中小心的拿過韭黃，目光一直盯著，反複的觀看。

  這葉子嫩黃嫩黃的，還別說他看著都覺得心情莫名愉悅。

  他拿近鼻子聞了聞，道：“小初，這就是韭黃？我感覺這味道怎麽有些熟悉？”

  這會兒李語琴也好奇的看向莊靜初，回來一路上都沉浸在八兩銀子，還有那東家說的價格中，都沒來得及問這件事。

  “小初，當初我記得跟你種的是蒜苗跟白菜呀？”

  這是什麽新品種？

  難道是那日後，小初後麵種上去的？

  不能啊，她也沒聽過韭黃這個菜。

  莊靜初看向他們，先是回答莊懷仁跟李語琴。

  “爺，奶，你們還記得那天蓋大棚時，我跟你們說的話不？”

  她見二老點頭，繼續往下說。

  “爺，這韭黃的味道之所以熟悉，那是蒜苗演變過來的，但顏色，口感上會有少許的變化，但仔細聞就能聞得出來。”

  莊懷仁又拿韭黃靠近鼻子，仔細的聞了聞。

  “還真的是跟蒜黃差不多……”

  莊靜初見他解惑，看向李語琴，道：“現在奶你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吧？”

  李語琴懵逼，此刻她腦袋感覺暈乎乎的。

  “這是蒜苗？”

  “不，準確的說是蒜黃。”莊靜初更正她的說辭。

  李語琴還是有些不解，莊靜初看向其他人，發現他們眼睛中也懵懂，無奈的歎一聲。

  “韭黃就是蒜黃，它們沒有被陽光曬過，所以呈嫩黃的顏色，這就是那日為什麽蓋好大棚了，還要用茅草遮蓋一層。”

  幾人沉默，麵麵相覷。

  仿佛在說，你聽懂了嗎？

  一會兒，莊懷仁最先回過神，他大概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

  “我曉得啦。”

  李語琴聽得半懂，她緊記著不能被陽光曬到，之後她的讓莊德慶他們每日堅持一下大棚，看有沒有光露進去。

  譚秀珍他們沒聽得太懂，但也背下這句話。

  反正在他們看來能賺錢，賺大錢就中，管其他的那些深奧的理論，說了他們也不懂。

  不過譚秀珍這這會兒，仍覺得不真實。

  她問道： “小初，那東家沒坑騙咋們吧？”

  幾人聽完，紛紛緊張的看向莊靜初，剛才光顧著開心了，沒想到這一茬。

  莊靜初看著幾人的反應，解釋道：“放心吧，一般人騙不了我……”

  她微微頓住，目光不自然的朝褚南玹看了一眼。

  “那為啥這菜能這麽貴呢？”譚秀珍不解道。

  莊靜初解釋：

  “白菜韭黃之所以會比肉貴，一是冬日裏是萬物枯竭的時候，就算能活下來樹，哪棵不是雪白雪白的。

  就更不要說光是種子種下去，就會被凍死啦。”

  譚秀珍覺得有道理，“是這個理。”

  莊靜初繼續道：“二來，就算秋日裏種的放在地窖裏，藏不了多久，酒樓的也不例外，再有就是韭黃是個稀罕物，不常見所以才會這麽貴。”

  “還真的以前就沒聽過韭黃這菜。”

  幾人紛紛感歎，在大腦裏搜了一圈，真沒見過別人種過，賣過。

  這會兒大家也徹徹底底的明白了。

  莊靜初見她們沒有在詢問，朗聲道：“好啦，先吃飯吧，一會兒要涼了。”

  李語琴點頭：“對，都吃飯，有話也別問了，憋著。”

  別看她今天吃了不少，但下午都在買東西，推車回來，剛才還捯飭了下黃豆，這會兒肚子已經開始空蕩蕩的了。

  其餘人沒話說，這一刻她們都想早點吃完飯呢。

  大房的一家就連今天飯菜為什麽這麽豐盛，還這麽多都沒問，一個勁悶頭吃飯，吃完飯去捯飭黃豆。

  兩刻鍾後，譚秀珍放下筷子。

  大房兒媳跟莊德慶緊接著放下碗筷，他們都吃飽了。

  “爹娘，我們去榨油了。”

  說完，三人也不等回答，各自朝著剛才的崗位走去。

  並且她做著手上的活，一邊麵色紅潤激動的朝著李語琴、莊懷仁道：“爹娘，今晚我就不睡了，我這幾天非要把家裏的黃豆全部弄完，榨油！”

  “俺也是。”莊德慶附和。

  還睡什麽睡？

  新鮮白菜就五十文一斤，還有那什麽韭黃就七十文一斤，這麽值錢，還不愁銷路，還睡個啥啊？

  起來幹活，都把黃豆給榨完，然後種大棚蔬菜！

  莊懷仁卻搖頭，“不中。”

  這幾日裏，建房子，搭建大棚種蔬菜，還沒少通宵達旦的榨油。

  不說他們這把年紀的老骨頭是否能熬得住，就說那兩小娃吧，人家還小，最近每天晚上都那麽晚才迷上眼睛，這日後還能長得高不？

  而且，這些天在小初家裏麵捯飭，有不少的動靜。

  孫女婿就在隔壁院子的房間裏看書，雖然是在最邊上，但或許人家依舊能聽得到一些動靜，這不是擾了人家看書的清淨嘛？

  他解釋道：“這些天大家夥都累了，天晚了就好好回去休息，睡不著也給我躺在炕上眯著。”

  譚秀珍跟莊德慶對視一眼，道：“爹，我們不累，你們休息就好，這通宵榨油的事情是我跟德慶自願的，”

  “對。”莊德慶點頭。

  他感覺現在有用不完的勁兒，一點都不累，一點都不困。

  哪怕躺在炕上，他也睡不著哇，所以還不如起來到捯飭黃豆，榨油。

  大房兒媳跟著附和，“俺也是。”

  莊懷仁眼睛微眯，“不成，人是鐵飯是鋼，身體又不是鐵打的，不睡不中。”

  李語琴卻看出了兩人的決心，拉扯了下莊懷仁。

  “允了！”

  不過有要求的，她說：“但必須在十二點前睡覺，而且得在回家裏捯飭，晚上不能再來吵小初他們睡覺。”

  其實莊靜初是無所謂，但餘光瞥過褚南玹時，她沒吭聲。

  莊德慶他們立馬點頭答應了。

  “好，俺們就在家裏把黃豆捯飭了，至於那榨油，等天亮再來榨就中。”

  “對對對，娘，你別說這條件，就算在來十個，能讓我們捯飭黃豆就成。”譚秀珍也道。

  李語琴聽聞，不在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