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這地你雖然鬆土了，但還是差了點意思，以前這塊地沒種過東西，硬。邦邦的還幹燥，你得往裏麵澆夠了水。”

  吃飽後李語琴就坐不住了，直接來到雜房，看到一塊塊的泥土時立馬皺起了眉頭。

  莊靜初清秀的眉間閃過一絲囧色。

  是了，前世是她雖然跟爺爺奶奶下過田種地，但那都是常年開墾的沃土，忽略了室內種田是不一樣的。

  李語琴回過頭，看她聽得入神所以說時更耐心了。

  “首先你得把土給澆濕，一步一窩水，甭看它濕禿禿的但一盞茶的功夫就會吸收掉，做完這些你還得去山上運一些鬆軟的細土鋪在上麵，別看著就完事了，後麵啊你還要把土木灰撒一層在上麵哩，能讓土地變得肥沃。”

  莊靜初一一記下她的話，拿起扁擔跟籮筐就往外走，“我去山上挖些細土回來。”

  不過她還沒走就被李語琴給拉住了，道：“你可知道哪些是好的泥土？”

  莊靜初怔住搖頭，她還真的不知道。

  前世她常年在城市裏，在爺爺奶奶那裏學到的也都是皮毛。

  李語琴料到了，輕歎了聲，神采奕奕道：“你瞅準哪棵樹木長勢好的，就去樹底下挖些泥土回來，那些土才肥沃哩。”

  莊靜初恍然大悟，“我明了。”

  李語琴還是不放心想要跟她一同上山，不過被莊靜初拒絕了，冬天路滑山上的路更難走，她不想折騰老人家。

  莊懷仁在邊上聽著，附和道：“老婆子你就聽小初的，甭折騰身板了。”

  李語琴這才妥協，但莊靜初出門前仍然揪著她說了好一會兒，教導完之後又讓她路上小心些，挑不得那麽多的就少點，慢慢來。

  走到門口，她似乎又想到什麽，憤憤道：“對了，出門你若看到大嘴巴就繞得遠遠的，這人嘴巴吐不出好東西來。”

  莊靜初應下了，見識過鄭嬸的大嘴巴她自然會小心的。

  否則就挑個泥土回家，都能被鄭嬸給說成是偷偷往家裏運泥土把褚南玹給埋了。

  呸呸呸！

  莊靜初立馬搖了搖頭，這是人說的話？

  果然出門後，大老遠就看到目光一直往她家瞅的鄭嬸，不過後者正在跟其他婦女嘮嗑沒瞧見她。

  莊靜初立馬繞遠了走，半個小時才來到山裏頭。

  按照李語琴說的她很快挖得了兩半筐肥沃的泥土，在扁擔放在肩膀上時，她趔趄了下咬著下嘴唇，吐槽著是挺重的。

  但莊靜初還是堅持挑滿滿的兩籮筐泥土回去，免得增加遇見鄭嬸的次數。

  家裏頭李語琴也沒閑著，先是收拾碗筷並且洗了。

  之後站在門口瞧了一會兒，見還沒有莊靜初的身影又回院子裏坐著，目光見她看到小豆丁穿著露出半根小大腳趾的破。鞋，在院子裏跑開跑去的。

  頓時搞笑可卻笑不出來，心裏頭更多的是心酸跟心疼。

  思緒間，她朝莊懷仁道：“你在院子裏照看兩孩子，我回家把千層布拿來縫上，給小煜辰做一雙好的鞋子，過年前也能換雙新的。”

  莊懷仁聽到她的話往小豆丁的腳看去，還真的是！

  凍紅的半根腳指頭漏出來了，特別是跑步的時候大腳趾頭就跟探風似的有一下沒一下的冒出來，不仔細瞧還真發現不了。

  “你去吧，孩子我看著就行。”

  而房間裏養傷的褚南玹也沒閑著，此時他正在紙上寫著不同的公式，同時在一旁的圖紙上畫著，一邊邊改進榨油機。

  莊靜初回到家時看到的就是李語琴坐在屋簷下縫著小鞋，莊懷仁則是陪在小豆丁跟胖虎邊上，時不時督促兩個小人兒不要跑得那麽急。

  她透過窗戶，看到裏麵的男人眉宇間時而蹙起時而舒展，貌似在計算公式。

  總之家裏頭就沒有一個閑著的。

  莊靜初放下扁擔，疑惑道：“奶，你這是在做什麽？”

  李語琴聽到她的聲音才回過神，立馬放好千層布跟針線，上前仔細的打量她，“我給小煜辰做雙新鞋子哩，他的給跑壞掉了，其實也是前陣子忙著存糧食過冬，我把這事兒給忘記了，怨我；對了，你可沒摔著吧？”

  莊靜初聽聞後清澈的目光立馬往小豆丁的腳看去，見小豆丁的大腳趾漏出來時她瞬間自責跟心疼。

  前前後後她去鎮上幾次，都沒發現小豆丁穿的鞋子是破的，不然就給小豆丁買雙新的鞋子了。

  別說是鞋子，就是新衣裳棉襖子都得給買上。

  瞧瞧小豆丁穿的補丁沒塊完整的衣裳，她的眼眶都濕潤了，之前是她忙暈頭忽略了，但她暗自保證下次絕對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了。

  收回目光，莊靜初鼻子酸楚的吐了口氣，搖搖頭，雖然好幾次腳底打滑，但她都穩住了。

  李語琴見她的確沒有摔髒的地方才收回目光，也沒瞧見她的異常，“那就好，我教你怎麽把土給灑在上麵。”

  “嗯。”莊靜初收拾了下心情，跟在李語琴身後學了起來。

  灑泥土也是一個技術活，李語琴看到她灑不均勻立馬皺起眉頭，道：“小初，你剛擔土回來去邊上休息會兒，我來就行。”

  瞧瞧，這跟雞皮疙瘩似的泥土。

  一些太過肥沃了，一些則是都沒沾沃土。

  這樣種下去的菜，哪裏能生長得好？到時候也會長出頭一顆，尾一顆的。

  莊靜初拒絕，雖然彎著腰灑泥土是累了點，但她能堅持。

  並且想到李語琴上了年紀都堅持了這麽久，她作為一個年輕人更不能偷懶了。

  “不用了，奶我不累的。”

  李語琴聽完立馬停下手，看著她繼續忙活，瞪著眼看著她，一家主母的氣息立馬散發出來，道：“讓你去歇著就歇著，別年紀輕輕就累垮了身子。”

  “好吧。”莊靜初無奈的放下手中的泥土，但也沒走出去，而是坐在一邊上看著李語琴，暗自記下她是怎麽灑的泥土。

  看了一會兒她也坐不住了，道：“奶，我休息好了，我跟你一起吧。”

  說完，不等李語琴答應就直接上手了。

  李語琴嘴巴張到一半，看到她有進步的動作，還有灑得相對勻稱的泥土，悻悻的閉上了嘴巴。

  沒想到自家孫女是個聰明的。

  也對，看小豆丁就能看出來了。

  差不多灑完的時候，莊靜初來到廚房將灶台下的碳灰挑來雜房裏，好在麵積不算很大，勉強能灑一遍。

  忙完這些莊靜初就想著去休息一會兒，但臀部還沒著地就聽到李語琴的聲音，“沒得哩，還得澆一遍水。”

  莊靜初腦袋有些嗡嗡作響，沒想到細碎的步驟會這麽多。

  但挑水完事後總算得了吧？

  哪知道李語琴就開始詢問起來，“小初，你打算在這裏種些什麽？”

  “白菜跟蒜泥。”莊靜初吐了口濁氣，折騰了這麽多，她感覺到有些疲憊但沒表現出來。

  “那快拿來，我教你怎麽種。”

  在李語琴的印象中，莊靜初是連田都沒下過，她可得仔細把關好每一步種地步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