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靜初很快就覺察到他的目光，立馬收回臉上的笑容，冷靜下來。

  “我剛才煉油的時候想到了可以通過煉油賺錢，這個時代的榨油率不高，一斤豬肉才得二兩油。

  其他的食用油出油率是百分之七到十七，十斤才能炸出一升左右，就比如油菜籽在現代就能炸出四兩之多，這裏一斤隻能炸出二兩多一些。”

  在這方麵，她因為前世今生的關係，要比褚南玹要清楚很多。

  “這個二兩看似不多，但是這個是一斤菜籽的出油，而冬天大家種的油菜，收獲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上百斤起的，這個時候，一百斤就可以多出二十升，按照現在的油價100文一升，多出的這些菜油就可以多掙2兩。”

  莊靜初一邊說著，一邊在紙上算。

  “在如果我們不僅僅是自己做，而是改成作坊形式，把十裏八鄉的菜籽油收上來，那麽至少都是十幾萬斤。不過這多麽肯定不會隻有我們自己幹，肯定要請人，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榨完的，這樣到時候人工費用一扣，一年下來，這樣可以賺到差不多一萬兩。

  再或者，如果有人舍不得賣菜籽，那麽也可以來我們這裏榨油，不過這樣我們就要收手續費，比如一升給我們50文，這樣十幾萬斤下來，我們賺到的至少就是五千兩。”

  褚南玹聽罷，有棱有角的臉上思索著，猶豫的說：“的確。”

  “隻是現在有個問題，豬肉榨油一般人吃不起，也劃不來，菜籽油呢，現在又不是它收獲的季節，要等到每年的七月才能收獲，怕是這個榨油計劃要往後推演了。”

  “不會。”褚南玹忽然開口，眉目間閃過著絲絲蕭肅的光芒，“黃豆、花生等都可以榨油。”

  莊靜初眼前一亮，“確實。”

  現代超市裏就有很多品種的油，她剛才一時間沒想到。

  而且光拿她家地窖裏的說，一斤的黃豆就能炸出0.4升油，十斤就是4升，100斤就是40升，200則是80升。

  一升就是100文，100斤就是4兩，200斤就是8兩……

  要是一千斤就40兩！

  莊靜初臉上再次浮現笑容，問道：“如果改造榨油機大概需要多少時間？”

  “我還沒有見過這個時代的榨油機，但後天書院放假一天，我需要去看一遍才能確定需要多少時間。”褚南玹比她冷靜很多。

  “成，後天你確定後再告訴我。”

  褚南玹英俊的臉輕點了下頭，深邃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臉上的笑容，仿佛被感染了一般，薄唇不知不覺間也微微揚起。

  話題結束，氣氛變得窘迫起來，特別是莊靜初覺察到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

  她故作打了個嗬欠，道：“時間不早了，我回去睡覺，晚安。”

  但這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她隻要想到談話的內容，就激動得睡不著。

  褚南玹見她似逃荒般的背影，好看的眉頭輕蹙，深邃的眼眸很快就黯冷下來。

  他記得很久以前，每次他們對話時她都會十分認真傾聽跟開心，可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變了，他深知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褚南玹沒了心思，放下手中的毛筆躺上床。

  興許是被子裏殘留著莊靜初身上的淡淡草藥清香味，又興許是房間裏燒著的暖爐，讓他漸漸的平複了理還亂的心情，沒多時就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莊靜初比往常要起得早一些。

  她先是去灶裏煮了兩個紅薯，又煮了些肉粥。

  褚南玹以為自己起來得足夠早了，可看到她端上來的東西時，他深邃的眼底閃過一抹複雜。

  “下次你可以叫我起來幫你。”

  通過這幾天的生活，他確切體驗到了不容易，想幫著分擔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莊靜初搖頭，“沒事，我做習慣了，你還要去書院，快吃吧。”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外麵就傳來同窗的叫喚。

  褚南玹不悅的蹙起眉頭，英俊的臉閃過一片陰霾，打算著等會兒去的路上讓同窗以後不要在來叫他了。

  莊靜初秀氣的眉頭也是輕輕擰起，本以為起來得夠早了，但沒想到還是沒來的及，她隻好把煮熟的紅薯塞給褚南玹。

  “你拿著一會兒路上餓了就吃，這個你也收著。”

  她塞到他掌心的是二十文錢，其實這是在她詢問胖虎事情經過，才知道季曉鳳往她家裏送的是吃食，否則她也聯想不到褚南玹在書院裏過的是拮據的生活。

  褚南玹感覺到手裏的冰涼，目光變得深邃，冷聲道：“我用不著。”

  “給你就拿著，我還有。”莊靜初再次塞回他手裏，一邊把收拾好的書本塞到他懷裏，推著他往門口走去，不等他再次出聲門就已經關上。

  褚南玹漆黑的目光望著緊閉的門口，神色複雜的將銅錢收好，這些錢是她辛苦才掙來的，他是不會用的，但他會留著。

  莊靜初等他走後，便獨自一人來到山上，在上次找到冬筍的地方又發現有不少冒頭了的筍子，她的臉立馬掛起笑容。

  沒想到今天她的運氣這麽好，不一會兒背簍就裝得慢慢當當的。

  她抬頭看了眼天色，估摸著這會兒小豆丁快要醒來，便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