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城、羅刹街。

  街道仍舊保持著古時候的模樣，青石地板，仿古式的門口。

  三米左右的街道，隻能容下兩輛自行車，顯得格外狹窄而清淨。

  街道裏，雖然很少有人走進去，但是幾家店鋪仍舊掛著大旗。

  葉風和寧馨兒一直走到羅刹街的盡頭，停在一個小店前。

  店鋪跟那個中年婦人說的差不多，果然很不起眼，門口堪堪能過下一人。

  門前的地方，擺著四個小凳子、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副圍棋。

  門樓上牌匾，黑板金字，龍飛鳳舞的寫著“黃粱百年”四個字。

  明明隻有四個字，卻寫的好像入木三分，又突出三分，就像雕刻在上麵的一樣。

  “好字。”葉風不由得讚歎道。

  這樣的字，沒有個五六十年的功底寫不出這個骨來，沒有驚人的天賦也寫不出這個神。

  “你懂書法？”寧馨兒眨了眨眼，看了一眼牌匾，問道。

  這個牌匾她看過很多次，沒覺得有什麽不一樣。

  “隻是可惜了”葉風跟著道。

  這四個字神和骨都有，隻是少了點自己的風格，完全是模仿古人的字。

  不過風格這兩個字，說起來簡單，真的能神、骨、風具備的人，古往今來也沒有幾個。

  “什麽可惜了？”寧馨兒撇了撇嘴，不解的問道。

  “等你把字練好了，就知道了，我們進去吧。”葉風也沒有解釋，徑直進了店鋪裏麵。

  “又是等等等，你告訴我會死嗎？”寧馨兒不滿的道。

  她最討厭這種喜歡打啞謎的人，葉風剛好是裏麵的高手。

  葉風搖了搖頭，兩人進了店鋪裏麵。

  店鋪不大，但是裏麵放的東西卻不少，不僅有不少的菩提、文玩核桃、紫檀，沉香，黃花梨木，還有一些玉石、琥珀和蜜蠟，甚至還能看到一些象牙、犀角。

  每一樣都像是盤了很多年的樣子，油光華潤，看起來入手很不錯的樣子。

  櫃台裏麵，一個帶著厚厚老花鏡的老者正拿著棉布擦拭幾顆菩提子。

  這個老者看到葉風兩人進了，眼皮也不抬一下。

  “兩位，要點什麽？”

  葉風在店鋪裏掃了一圈，目光落在老者身後的一個盒子裏。

  盒子是紫檀木的，外麵是一層水晶，偌大的盒子裏麵隻放了一顆拳頭大小的菩提子。

  這個菩提子通體金黃色，上麵帶著龍鳳一樣形狀的圖案。

  不過，跟其他菩提子不一樣的是，這個菩提子就跟玻璃一樣晶瑩透亮，在燈光下反射著柔和的光芒。

  老者見兩人不說話，抬眼朝葉風看去，看到葉風的目光，不由得冷冷一笑。

  “小夥子，你也看上我這個百年菩提了？”

  “沒錯，老爺子開個價吧。”寧馨兒也不跟老爺子多說什麽，直接開門見山。

  這個老爺子的脾氣她是知道的，你越是拐彎抹角，他也不喜歡。

  他若是不喜歡，誰也沒辦法。

  她幾次到這裏來，都看到這個老爺子跟棋友爭得不可開交，幾個人下去攔都攔不住，有一次甚至大大出手。

  “如果你要別的東西，我可以開個價，但是這個你們就別想了，剛才有個小夥子來過，好像是鬼穀的人，也看上老夫這百年菩提子，老夫都沒有答應，你們若是想要菩提子，考慮一下66年和88年的吧，我這裏都有，雖然貴了點，但物有所值，這百年的，不賣！”老者冷哼一聲，決絕的道。

  “鬼穀的人，歐陽月出？”葉風眉頭微揚，露出一抹意外之色。

  “名字我不知道，你們若是跟他一樣，就走吧，別耽誤老頭子我盤東西。”老者有點不耐煩的樣子，下了逐客令。

  “老爺子，你都這麽大年齡了，要這東西做什麽，難不成這東西能長生不老？”寧馨兒不甘心的道。

  老者竟然也不在意，繼續盤手中的菩提子，很快一顆菩提子就變得油光發亮。

  “小丫頭，都這麽大了還是這樣牙尖嘴利，這個東西想要長生不老很難，我準備等我死了，放進棺材板裏。”

  “放到棺材板裏能幹什麽，喂蟲喂老鼠，還是準備讓這個菩提子在你腐爛的身體內生根發芽，張成參天大樹？”寧馨兒道。

  “我樂意怎麽著？”老者皺著眉頭，揚聲道。

  “你倒是樂意，但是這顆菩提子真的能長出樹來嗎，與其這樣，你倒還不如賣給我們，我給你高價，另外負責再附贈你點東西，等你百年之後，我在你墓地旁邊，給你種1000顆菩提樹，包活的那種，你覺得怎麽樣，是不是好主意。”寧馨兒走到櫃台前，兩手托著下巴，軟磨硬泡道。

  “你這死丫頭越來越不像話了，趕緊滾，趁我還沒有生氣之前。”老者白了寧馨兒一眼，道。

  “真的沒興趣，一個億怎麽樣？”寧馨兒伸出一根手指。

  “你覺得呢？”

  “那兩個億？”

  老者白了寧馨兒一眼，沒有接話。

  “好了好了，10個億，這個足夠你種一輩子的菩提子了。”寧馨兒無語的道。

  “死丫頭，看老夫嘴型，哥聞，滾！”老者揚聲道。

  寧馨兒臉不紅，心不跳，隻是撇了撇嘴，失落的走到葉風的旁邊，在一個躺椅上躺了下來。

  “看到了吧，這個老爺子到底有多倔，我是沒有辦法了，你看著辦吧。”

  “老爺子，你這些菩提是不是都是從城東李家小院裏那顆樹上摘下來的？”葉風淡淡的道。

  上次他跟李詩雨，去李詩雨家的四合院，在裏麵看到一棵菩提樹，至少有500年的曆史，上麵還掛著一些幾十年年份的菩提子。

  這個老者的菩提子跟那棵樹上的不僅是同一個品種，都是鳳眼菩提，形狀也相差不大。

  “城東李家的那顆500年菩提樹，我怎麽把那棵樹給忘了？”寧馨兒聽到葉風的話，忽然想到什麽，連忙道。

  “嗯？”老者眉頭微揚，這才抬起頭來，看了葉風一眼。

  “小子，有點眼力，沒錯，這些菩提都是從那棵樹上摘下來的，不過，你想要百年菩提，那顆樹上已經沒有了。”

  “如果有，我也不會在去過李家之後，再到你的店裏麵。”葉風輕輕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