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歌愣住。

  她表現的那麽明顯嗎？

  也是，她喜歡師父的心，日月可鑒，天地可表。

  但，即使如此明顯，目下無塵的雲長淵大概也是看不出來的，且若是他哪天知道了，指不定更會覺得她居心不良，目的不純，不是個好人，連外門弟子身份也不給她了。

  權衡利弊，慕九歌意味深長的說。

  “天下女子，有不喜歡天師大人的麽？天下女子，又有敢喜歡天師大人的麽？”

  郝嚴想了想，深刻認同。

  “說的是，師父乃墮神大陸的神，最高貴無邊的男子，世間隻是沒有女子會不喜歡。亦因他是神，是不可褻瀆的光，天下亦沒有女子敢喜歡他。”

  所以，慕九歌縱然喜歡，也不是那種男女之情的覬覦喜歡。

  或者更傾向於，儒慕。

  郝嚴忽的握住慕九歌的手，“小仙女，天下女子大概都沒可能成為師父的妻子，但你也別氣餒，你可以爭取成為他的徒弟。”

  慕九歌挑眉。

  郝嚴繼續說，“師父的第九弟子至今未定，雖然師父與九公子頗為親近，但我總覺得師父不怎想收他為徒。這第九弟子的位置便還空著，你如今與師父接觸良多，近水樓台先得月，你的機會是最大的。”

  連郝嚴都看出來師父不想收九公子為徒？

  到底是為哪般啊。

  慕九歌沒有被安慰到，反而感到鬱悶，九公子與師父關係這般好，都沒有被收徒的指望，她慕九歌何德何能？

  贏得天選競賽第一名，再逼著師父允諾，大概是眼下她拜師的唯一途徑了。

  慕九歌歎氣。

  拜師之路，道阻且長啊。

  慕九歌將時間安排的很充足，白天去溪邊，跟著郝嚴學畫，夜裏去琉璃閣，跟著師父學琴。

  她臨出門時，房門被“咚咚咚”的敲響。

  “進。”慕九歌說。

  爾竹推開門走進來，笑著說，“九歌，不好意思，這麽早來打擾你，我見你每日都早早出門了，怕來晚了又見不著你。”

  “爾竹師姐，有什麽事嗎？”

  爾竹從納袋裏拿出好幾個丹藥瓶子，遞到慕九歌的麵前。

  “九歌，這些是療傷、助修煉的丹藥，有六品丹，也有些七品丹，是我這些年積攢最好的丹藥。你現在修煉正用得上，就都送給你了。”

  看著那些丹藥，慕九歌心情有點複雜。

  雖然她現在的實力還煉不出七品丹，但比起爾竹來說，丹藥對她來說就像是賺錢一般容易。

  可對爾竹來說，卻需要付出無數的心血和代價，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慕九歌自是不會收的，“爾竹師姐，查清受賄一事，除去趙一龍，是天師大人交給我的任務，是我分內之事，你不用特地來謝我。”

  “話雖這麽說，可我還是要謝你，若非你除去了趙一龍，我還不知道要受到他多少的欺辱。如今他完蛋了，我才真正的鬆了口氣，能坦蕩的活著了。”

  爾竹態度誠懇，“九歌，我真心感激你，你就將丹藥都收下吧，還想要什麽也可以和師姐說，隻要我可以辦到，我都會盡全力給你找來。”

  見著爾竹固執的一定要表達謝意的模樣，慕九歌頗有些無奈。

  她想了想，說，“丹藥我不需要，你若是真的想謝我，那就幫我做一件事吧。”

  “什麽事？”

  “我在天師門並不會呆多長的時間，對門中一應事情也無法具體了解，以後想麻煩爾竹師姐，若是見到天師門中有任何不軌、不良、不公的事情，都告知我，可好？”

  天師門是師父的門派，師父目下無塵，她就得多留點心，給他管理好後院。

  爾竹當下爽快答應，“好，我會密切關注門中一應事情。”

  對慕九歌這個要求她是半點都不奇怪，畢竟此前調查受賄一事，甚至是還牽扯出了三長老這樣的人物，也都是天師大人交給慕九歌來做的。

  她雖然隻是個外門弟子，可是實際身份，早已遠遠超過內門弟子。

  想來，無需多久，第九真傳弟子的位置，就會歸她了。

  告別和爾竹，慕九歌就去了後山的溪邊，如往常每天那樣，捉魚、烤魚、學畫畫。

  到了夜裏，她又去了琉璃閣。

  琉璃閣位於天師門的核心內裏位置，外門弟子、內門弟子都是沒有資格踏入的。

  因要同天師大人習琴之事，慕九歌才有資格進來。

  今生，她算是第一次進來此地。

  “慕九師妹，裏麵我不方便進入，你沿著這條路走，去尋一座九層高的琉璃塔，那便是琉璃閣了。切記其他房屋不可隨便進去，進了琉璃閣之後，也不可自己上去，要站在塔下等著天師大人。”

  內門弟子嚴肅的囑咐。

  慕九歌點頭，“知道了，多謝師兄。”

  說完，她就朝裏走去。

  雖然在外人看來她是第一次進來這裏，可前世的時候，她可是在這裏長大的，對這裏的每一條路，每一個建築，都清清楚楚。

  甚至是琉璃閣，也去過好多次。

  沒有任何懸念，慕九歌很快的就走到了琉璃閣的麵前，抬頭看著這棟九層高的琉璃塔，仍舊如記憶中那般漂亮。

  她四下看了看，還沒有天師大人的蹤影。

  算了，她就在樓頂等他吧。

  慕九歌邁步便走了進去。

  剛走進琉璃塔一層廳室，就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殺氣撲麵而來。

  防禦機關。

  琉璃塔是核心禁址，裏麵也放了不少珍寶，平日裏這片地域都不準旁人靠近，自然也是沒有守門的弟子。

  於是便有著厲害的陣法機關，防止外人闖入或盜竊。

  這也是方才內門弟子囑咐她不能自己進塔，要在外等著天師大人的緣由。

  感受著那股危險的殺氣即將逼近，那是慕九歌現在的實力完全不能正麵抵擋的存在。

  然而，她卻沒有半步後退，反而迎頭就朝前衝去。

  殺氣化作實質的光刃，刹那之間貼近慕九歌的脖子，銳利的力量削斷幾絲她的頭發，下一瞬，便將切開她的喉嚨。

  如此情形，慕九歌卻仍舊從容不破，不做任何防備，仿若在……

  慷慨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