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良心不會疼嘛
作者:小二甜      更新:2021-09-08 12:59      字數:3299
  這下終於沒爭議了。

  許依諾也確實沒力氣再折騰了,因為,折騰了這麽大會兒,將將積出一萬分。

  //係統:萬分大禮包送到,請宿主保重身體,再接再勵,衝鴨!//

  //許依諾:KO啊!就這點兒分,把老娘的血都要流幹了。要是再來個什麽垃圾獎品,你給我等著。//

  也沒多少力氣鬥嘴了,意識開始模糊。

  這邊鳳姑姑入帳後,隻留下了曉菊一人幫忙。她迅速查看了傷患部位,對帳外等人道,“娘娘運氣,沒傷到骨頭。箭頭倒刺不深……”她口氣略頓了下,沒人看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疑惑,“但有毒。娘娘,你可有什不適症狀?”

  許依諾吱唔了兩聲兒,曉菊忙解釋了神藥的好處,因第一時間用神藥做了處理,毒性基本上已解,並無大礙,隻是讓許依諾格格外虛弱。

  鳳姑姑查看一番,號完脈後,便要動手。

  許依諾突然覺得不對頭,急問,“等等等,姑姑,你……你這拔箭,就,就不給我打點兒麻藥啥的,止痛?”

  “麻藥,那是何藥?”

  “你們巫醫不都有,都有那種打了之後傷處麻麻的,基本感覺不到疼的那種?”

  鳳姑姑和帳外的胡宗元神色都變了一變,他們都沒想到一個養在深閨、生活在宮牆內的女子,會知道這麽多巫醫的秘術和秘藥之事。但略一思索,兩人又恢複了正常。

  鳳姑姑道,“此乃小傷,尚不必用到麻弗散。”

  許依諾苦叫,“可是人家疼,人家想用啊!”

  鳳姑姑解釋,“麻弗散雖可止一時之痛,但用後不利於行氣運血,傷口恢複。娘娘且忍一時這痛,日後傷口才能完全收斂,不留疤痕。”

  許依諾一聽,這嬌氣勁兒又上來了,“要用,人家要用啦!這麽大手術,怎麽能不用啊?疼痛過度會導致人呼吸困難,機體休克的,你們不懂,我懂。我不怕術後留疤,反正屁股是我的,別人也看不到。”

  白鉞突然怪叫道,“諾諾,陛下能看到啊!”

  許依諾也跟著怪叫,“那醜的是他的眼睛,又不是我的,幹我啥事兒。”

  眾人:美人兒,您牛!之前還抱怨怕成殘疾進冷宮,這會兒就無視女人最重要的肌膚問題了,雙標不要太明顯。

  許依諾繼續作個不停,突然眼前一黯,一道人影掀簾進來,走到榻前跪了下來,與她四目相對。

  軒轅燁麵色冷峻至極,口氣幹淨利落,“拔箭!”

  許依諾張口大叫,“軒……”

  不想才吐出一個字,後股襲來一股巨痛,她全身肌肉賁起就要掙紮起身,卻被兩股更大的力量壓製住,男人伸手抓住她掙紮的雙手,她氣得破口大罵,沒想到男人突然將一隻手臂騰出來橫到她麵前,她想也不想張口咬,正正咬在他小臂上。

  呃,按照小說裏寫的都是給男主留個圓圓可愛的牙印兒吧!

  “嗚……我的牙……嗚嗚嗚,你們都欺負人……”

  MM的,這男人的肌肉怎麽跟她的金鍾罩鐵布衫一樣硬實,差點兒崩掉她的小米牙牙。

  女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鼻涕眼淚都抹在男人手臂上了。

  男人隻是皺著眉頭,慢慢鬆開了緊錮著女人的大手,輕輕抹去那張紅通通小臉上的淚珠子,用袖子擼去她的鼻涕。瞧著這張哭臉,皺成一團跟苦瓜似的,可沒有什麽漂亮精致可言了,更別提往日的作精樣兒了,這是真真切切、實實在在。

  軒轅燁突然覺得,這樣真實不造作的女人,好像有點可愛。他胸口憋著的怒火,壓著的氣,似乎都被這張慘兮兮的小哭臉給打散了。

  “莫哭,朕……”

  會心疼,實說不出口。

  “朕免你少抄點經學論語。”

  “少抄?”許依諾尖聲,“你個大豬蹄子,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嘛!”

  軒轅燁似乎突然就GET到了白鉞的喜點,想笑。但他硬是忍住了,雙唇抿成了直線,目光更亮。

  “許依諾,你想要什麽賞?”

  聞言,姑娘雙眼鋥亮如洗,瞪著男人的眼珠子差點兒就化成了怒值X0000分大禮包,一個接一個地從天上砸下來,等著她提著裙角兜呀兜,兜個盆滿缽滿,就可以升級成黃金憤鬥士,功德圓滿回家鄉啦!

  “我要你……”

  她衝口而出,卻突然打住,陡然轉變成,“若日後我再惹你生氣,你隻能生氣,不能……不能體罰我,抄書做飯打手板通通都不行。”

  “好!”軒轅燁應得很幹脆。

  “皇帝一言即出。”

  “駟馬難追。”

  許依諾扣住了男人的四指,舉起自己的大拇指,蓋上男人的大拇指。

  軒轅燁看著那小小的拇指,眼神都變得柔和了幾分。

  許依諾這一痛倒給疼清醒了似的,更叫,“口說無憑,立字據。”

  眾人表情瞬間凝固,再一次深刻領略到了許娘娘的“清新脫俗”和“與眾人不同”的不作不死。

  軒轅燁也愣了一下,但經過近兩月的許依諾式的精神洗禮,對於這女人層出不窮的怪言怪語也是見慣不怪了,就叫李寶瑞備文房四寶。

  李寶瑞一臉抽搐地去拿文房,跟幹爹李延福錯身時,不意看到老人家鐵青的臉色,忙收回眼,埋頭走過。唉,幹爹他老人家最是重規矩禮儀、看重身分血統的,許美人這一堆騷操作,即不合禮又不合規,簡直就是在幹爹頭上踹噠——找抽呢!

  文房四寶是拿來了,立據內容由軒轅燁這皇帝親自寫,他寫完後還想念給許依諾審審,沒想到小女人早已經累得昏睡過去了,一張小臉也褪去了紅暈,更多顯出了病態的蒼白憔悴。

  李寶瑞還捧著文房,小心翼翼問,“陛下,這字據?”

  軒轅燁,“先收著,回頭等娘娘配了讓她批閱,若是無礙,再簽字畫押。”

  “是。”

  軒轅燁接過了宮婢手上的帕子,一點點給女人擦臉,動作是少見的小心,眼神專注。而他手臂上的牙印被提醒時,他隻淡淡地看了一眼,並不讓他人碰觸處理。

  鳳姑姑處理好傷口之後,躬身道,“陛下,娘娘的傷已無大礙。隻是娘娘身子本弱,今日失血多,日後仍需要好好調養。養氣血的方子,胡先生最是擅長,由他開方煎藥即可。娘娘的傷口極小,隻要悉心護養,日後也不會留下疤痕,這是太後賜的玉容膏,有生肌愈傷之奇效,待傷口結痂後塗於傷處即可止癢,亦可生養肌膚。”

  說完,鳳姑姑如來時般,悄然離去。

  軒轅燁拿著玉容膏,目光淡淡掃過了胡宗元,眼底並無慈色。

  胡宗元正埋首寫著方子,筆尖微微頓了下。

  殿內漸漸安靜下來時,暮色漸褪,天邊漸漸顯出了魚肚白。

  皇帝清退了所有人,隻留下了自己和許依諾,連白鉞也被攆到了側殿休息。

  ==

  一殿的宮婢和太醫暑眾人出來時,呼吸到清冽微冷的晨風,都在心裏長籲了口氣,終於從鬼門關上兜回來了,萬幸萬幸啊!

  在殿門外的角落裏,一道靛藍身影還靜靜待在那裏,直到胡宗元出來見到,迎了過來。

  “鳳姑,可還有事?”胡宗元也不囉嗦,開門見山就問。

  鳳姑施了一禮,道,“本也無礙,但婢子想想還是想予胡先生說一說。”

  胡宗元晗道,聽她道,“先生來時還沒有探過許娘娘的脈相吧?”胡宗元點頭,“我很奇怪,一個從未練過武功的女子何以身具內力,我連探三次,那內力之雄厚,少說也有一甲子。故而,那箭矢入肉並不深,箭頭都未完全沒入,隻傷了些皮肉,未及筋骨。”

  胡宗元聽得驚訝,想了想,問,“你確定足有一甲子功力?”

  鳳姑神色更認真,“沒錯。我可以確定,那脈相渾厚有力,且相當純淨,毫無雜質。但看許美人的樣子,她完全不太會使這內力,若是她有運行功法,完全可以自己拔掉箭頭,行功止血,以氣調息,很快就能恢複氣血。”

  顯然,瞧那丫頭前前後後的鬧騰勁兒,並不懂這其中門道。明明身懷巨寶卻不會使用,讓旁觀者瞧著無奈又可惜。

  胡宗元想了想,長歎一聲,“雖有異,但若是落在許家千金身上,也並無稀奇。”

  鳳姑詫異,“先生何出此言?”但見胡宗元的神色,忽然明白什麽,“此事,太後娘娘早便料到,才令我來襄助陛下?”

  胡宗元微歎,目光拉遠不知凝於何處,“此事說來話長,卻也有些不便。若你有意,可問問太後。不論如何,這許家姑娘身份不簡單,不僅僅是許丞相家,我今日觀陛下對她,也有些特別。”

  鳳姑不再多言,歉身離開。

  胡宗元收回眼神,看向殿內的方向,便要離開時,卻見到白鉞從廊角繞了出來。

  白鉞神色少見的肅穆冷冽,道,“先生,你何時與許家有過來往,怎麽本宮從未聽你提起來?你可別想糊弄我,我要聽實話。”

  胡宗元麵上閃過一抹尷尬,更多的還是無奈,“這……小殿下,此事乃是我們父輩的舊事兒,故也不便多說。這些事與你們晚輩也無大關係,其實不知道的……”

  “好不好的,我自己會判斷,不是由你說了算。你們說與晚輩沒有關係,若真是毫無關係,為何這回太後會出手?之前刺殺過陛下的事情也不在少數,何以這一次,太後不但出手,還是專門派了最親信的鳳姑姑來救諾諾?她是真的救諾諾,還是……另有他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