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鍾罩鐵布衫
作者:小二甜      更新:2021-09-08 12:59      字數:3586
  //係統:恭喜宿主抽中新技能,金鍾罩鐵布衫。//

  //許依諾:上上上,快給我。//

  //係統:提醒,該技能一天隻能使用一次,使用時間六個時辰。//

  //許依諾:12個小時?!!夠了夠了。//

  心念一動,許依諾的身體微微顫了一下,感覺肢體上的酸累,和被戒尺擊打膚骨的疼痛都消失了,整個人仿佛都輕盈了幾分。

  戒尺還在打,許依諾漸漸沒了表情,看起來像努力隱忍,但那巋然不動的姿勢,又似落下的戒尺似毛毛雨,對她並無影響。

  見此情形,下手的粗婦漸漸有些猶豫了。繞著轉圈兒的那個滿臉豎刀褶子的顏姑姑,心下也漸漸有了疑惑,但她曾經多年治下的經驗,讓她很自負於婆婦下手的力道和位置,絕對不可能讓人輕鬆,她篤定許依諾隻是在“假裝強橫”。哼,想當年她幫著太皇太後收拾玉蘭君那妖婦時,妖婦也要對她求饒。

  眾人不知,她拿來的這套打人的戒尺並非凡物,那上麵陰鏤了巫族人專用的咒紋,若是有人用巫術保護自己也沒用。

  早在皇帝登基那年,巫族就被攝政王滅了族,族中最能耐的大巫們全都被活活燒死。而今能活下來的也流離失所,沒啥真能耐,隻能苟且偷生。

  這時候,許依諾正在暗暗讚歎,我大中華武術博大精深,竟然有此神功。哈哈哈哈!死老太婆,丫給本宮等著。

  //許依諾:憤憤,這12個小時的使用時間,我一次也用不完,能不能分割著使用啊?//

  //憤憤:哼,就知道你會這麽問。不可以!此功一旦開啟,就會持續12個小時,你丫可悠著點兒來吧!//

  //許依諾:啊,一開就12個小時,那我不是,不會吧?你要我一直保持這麽硬梆梆的狀態,那很容易被人發現的啊?//

  不管她怎麽吆喝,係統都不答理了。

  可惡!這狗逼係統就是故意的,這出的都是些什麽半調子技能啊!看別家都是要啥來啥,心裏一想,係統成全。到她這兒,感覺從頭到尾都一偽劣粗造品,實在是讓人不敢期待。

  “跪下!”

  顏姑姑發現許依諾連半絲情緒都無,便覺不得勁兒,更能感覺到上座的貴人早就不耐煩了,遂惡向膽邊生,繞到許依諾身後,毫無預警地抬腳就踹向其腿彎子處,一點麻穴。

  不信小賤人你不跪!

  進宮前,白燕便將許依諾的所有情況都一一報備給了顏姑姑,她就是被請來拾掇教訓這小賤人的,難得機會,她必要將事情辦好了,就能緊緊抱上白家的大腿,她身後一大家子就有盼頭兒了。

  “姑姑,手下留情哪!”

  沒想到,這一腳踢下去,當事人沒倒、沒叫慘,倒是旁邊的孟婉清先跳了起來,一把抱住了顏姑姑阻止其再下黑手。顏姑姑哪肯罷休,眼下有皇後在上為自己撐腰,要是她不拿出些魄力來,定會讓皇後認為自己沒用。她自出宮後就沒過幾天好日子,沒有子嗣,受盡親眷叼難嫌棄,要不是她還有幾分手段,怕早就被那群白眼狼啃得骨頭都不剩了。而這次被白家招見時,她就知道自己翻身的機會來了,當時族裏的白眼狼就傻眼兒了,對她“姑奶奶長姑奶奶短”的,唯恐她重新得勢之後報複整治他們。

  嗬嗬,而今是她孤注一擲的時刻了。若成功,她這後半輩子就不愁人養老了。

  “孟婕妤,你這般行事還有臉說給許美人做教習。可見你與她不過一丘之貉,都是不知禮術的,合該同罰。”說著,兩粗婦已經拉開了孟嫁清,顏姑姑抬腳就踹。

  她可不信,一個踹不過,兩個也踹不過。

  “哎?!”

  不想,這一腿被人抓住,僵在半空,那纖纖五指掌握處傳來似錐刺般的疼痛。

  顏姑姑大驚,看向施術之人,竟是仍做著半福之身的許依諾。

  小女子模樣仍有幾分稚氣,五官生得小巧,極精致,皮膚尤其令人羨慕,粉白圓潤的雙頰上飄著兩抹瑰紅,賽過所有脂粉的雕飾。這樣一張日後定會傾國傾城的容顏,此時杏眸微眯,唇角緊抿,冷冷看來的眼神含威帶怒,凜然不可侵。

  許依諾可沒給顏姑姑太多琢磨的時間,手輕輕一推,就把人攘出幾個踉蹌,要不是旁邊有人扶著早就倒地不起了。

  “你這個妖婦!”

  “閉嘴!”許依諾維持著姿勢不變,眉頭高挑,“孟婕妤可是三品的娘娘,就憑你一個早被趕出宮的婆子,有什麽資格對她動粗。”

  “臣婦可是奉了皇後……”

  “皇後娘娘下令讓你□□本宮的禮儀,不是孟婕妤。”

  “好好,那老婦就……”

  顏姑姑窺到皇後的不悅之色,忙端正姿勢,“戒尺拿來。”她伸手接過婆婦手中的戒指,已然目露凶光。

  彼時席下一眾妃嬪全噤若寒蟬,無一敢站出來為許依諾說話,隻有孟婉清仍在努力為她求情。可不管她怎麽卑微自賤,都沒用。最後她隻能撲到許依諾身上,將她牢牢抱住,泣聲相勸。

  “諾諾,算姐姐求你了,你就服個軟,跟皇後娘娘認個錯。保證……保證以後再也不接近貴妃和陛下,咱們……咱們就能回到過……”

  “姐,不可能的。”

  也不知許依諾使了什麽法子,一把將孟婉清推開,讓小荼曉菊他們將人攥離自己。

  下一秒,一道黑影當空落下,直直朝向許依諾的小臉。

  “放肆——”

  一道高喝突然從殿門口傳來,那揚起的黑色戒尺猛然僵在了半空中。

  顏姑姑瞠目一看,一根細長的、竹子削成的長簽子,紮穿了自己的手腕。她“啊”地慘叫一聲,捂住手腕,自己給跪了。

  大步進殿的人正是白鉞,她身後跟著全宮僅次於皇後的宮人太監並禦林軍數人,浩浩蕩蕩的氣勢,頗有幾分逼宮的意謂。

  事實上,白鉞也不想這樣的,但剛才在門口看到那一幕,就沒法自欺欺人跟這兒“好好商量”、“和睦相處”。手一揮,就帶著著禦林軍也一並衝了進來,護到許依諾身邊,要將人扶起。

  許依諾卻打住了白鉞的動作,眼神暗示,“娘娘莫惱。臣妾隻是在向皇後娘娘交作業,不礙事兒。”

  白鉞不甘,許依諾再三暗示加明示,勉強放開了手。卻是兩步上前,走到了白雪蘿跟前一丈處,立於木跺之下。

  她微揚著下巴,眼神中盡是不馴,行了個福禮,也感覺不到半分敬意,道,“給皇後娘娘請安。臣妾今兒前來,也是算了日子,正好是跟陛下說好的每月跟姐姐請安兩次的時間。”

  言語恭敬,語氣卻著實咄咄逼人得很。

  她揚了揚手,華麗的軟煙羅垂地袖臂展開一幅極美的花影,兩個宮婢手捧銀盤走了上來,便聽她道,“姐姐大概忘了,早前受罰也還有臣妾的一份兒。臣妾素日達旦地在宮裏抄呀抄,總算抄完了這25遍的宮規和女德,還請姐姐過目,讓下人好好數數,切莫數錯了。”

  下人們都有些遲疑,皇後示意才上前接過了托盤。

  “呀,這是何物?”不想白鉞在眾人注意到她送來的托盤時,撿起了剛才被皇後擲於地上的紙卷,展開一看全是宮規女德的抄本,翻看幾頁,便嘖嘖稱奇,“這都是啊,這麽多,不會都是許妹妹寫的吧?這已經超過25遍了吧,姐姐?”

  白雪蘿的表情微微有些抽,卻強牽起唇角,“阿鉞你莫調皮了,快坐下。最近聽陛下說你在做藥浴,就不必大老遠地跑來這裏請安。姐姐可舍不得!”

  她使眼色要讓下人拿走那紙卷,白鉞故意一閃,冷冷地盯著白燕一眼,嚇得白燕寒毛直立。

  她們這姐姐來妹妹去地打著馬虎眼兒,下麵的婆婦也不敢再對許依諾使什麽小動作。

  “呀,許美人你怎麽還福著身,快起來啊!姐姐這是考驗宮儀,還是考驗蹲馬步呢?我記得姑姑以前教咱們,福禮不可超過兩息時間,否則就是身有疾虧,需得問醫調理,不便伺君了。”

  白雪蘿的麵皮又幾不可見地抽了抽,笑得勉強,隻得讓許依諾起了身。

  許依諾站定後,身不搖,影不晃,看得眾嬪妃也是一陣暗自唏噓驚訝。

  而伏地痛呼的顏姑姑也在剛才就被兩禦林軍駕了出去,皇後看到也隻是皺了皺眉頭,教白鉞一句“莫讓個老東西汙了姐姐眼”給打發了。白鉞知道這顏姑姑當年在太後太後身邊伺候,即是皇帝的祖母,一直不喜現在的玉太後,更恨其奪了她侄女貴妃的後位。顏姑姑沒少幫著欺侮辱玉太後,後被玉太後使計教皇帝撞見,皇帝本欲將之杖斃,太皇太後哭嚷相求,才勉強保住了一條老命,被直接趕出了宮。沒想到今日會被皇後尋回來,這分明就是來送死。

  “姐姐啊,許美人竟然抄了雙倍多的宮規,可見這悔過訓教之心相當虔誠了。相信就是陛下看了,也會網開一麵。”

  所以,做為皇後的你再拿喬,就是不仁不慈,心胸狹礙,傳揚出去,如何垂範中宮,表率天下婦人?!

  “妹妹見許美人剛才的福禮也做得很妥帖,不知還有哪個不當之處,請姐姐示下?畢竟這宮儀是出了名的難學,當初各位姐妹入宮時都深有體會。若是一個弄不好,被打得落下病根兒,傳出去還要說咱們後宮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黑洞,那便於姐姐,於陛下,都是大大有損顏麵的事兒。姐姐,您說我說得對不對呀?”

  許依諾早知白鉞的嘴皮子功夫厲害,今日一見這拿著雞毛當令箭的能耐,又深深地佩服一把。

  “……是。”白雪蘿不甘,可眼角餘光看到兩個粗婦被剛才進來的禦林軍拎住,她的人也半晌沒能進殿來,便知外麵還有白鉞帶來的人控了場,一時隻能暗咬銀牙,放許依諾過關。

  事了,白鉞撫撫裙踞,便起了身,“那莫,妹妹這便不打擾姐姐,便和許美人先行一步,回去繼續泡我的藥浴了。”

  她執起許依諾的手,隻晗了晗首,就大步離開。

  白雪蘿看著兩人揚長而去的背影,直到門口的光徹底將之傾沒,手中的物什才狠狠地砸了下去。

  哐啷啷——

  一地碎瓷,滿室死寂。

  所有妃嬪如鳥獸散,紛紛逃也似地離開了承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