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歲寧站在病房門口，有些恍惚。

  其實陳奶奶的症結所在，她心底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了，隻是她自己也裝傻，不願意承認。

  陳律安慰她說跟她無關，她就相信了。徐歲寧怎麽會不知道，奶奶喜歡她歸喜歡她，但還是因為孩子這件事，心存芥蒂的。

  她垂頭站在門外，不知道自己這會兒該作何反應。

  而裏麵陳律，也是半天沒有回答。

  “阿律，你答應奶奶好不好？奶奶真的還是過不去這個坎啊。你真要讓奶奶遺憾嗎？”陳奶奶悲觀消極的說，“奶奶也知道你和歲歲感情好，但我是老一輩的人，還是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奶奶真的每天想著，心裏都沉甸甸的。”

  徐歲寧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就聽見不久之後，陳律語氣平緩，說了一聲：“我答應您。”

  她怔了怔，不知道他這句話，意味著什麽，隻是突然覺得，前路好像有些昏暗，徐歲寧一時想不到，往後的路該要怎麽走。

  孩子，孩子真的說有就能有嗎？

  再或者……

  但是徐歲寧接受不了陳律跟其他人有孩子的，如果是那樣，她就得離開了。

  徐歲寧接受不了陳律出軌，任何方式的都不行。她希望他從頭到腳，都是屬於她的。她現在占有欲強，越喜歡他占有欲就越強，任何人碰了陳律都不行。

  她知道陳律這是礙於陳奶奶，不得不答應，但是她還是有些難受。

  她到底是沒有在病房外待下去了，本來想把水果放在門口，但是又怕陳律敏感，會猜到她聽到了，於是又提著水果下了樓。

  徐歲寧最後聯係了蘇婉婧，她出來跟她見麵的時候，身邊一如既往跟著肖冉。

  不過肖冉不跟她們一桌，也不插話。

  隻在蘇婉婧問起，陳漣怎麽樣時，意味深長不鹹不淡的看了她們一眼。

  徐歲寧說還好，最後叮囑她說：“我還是再跟你說一遍，你不要太相信陳漣的話了，陳律說，孩子是他的可能性不大。”

  提起陳律，徐歲寧難免心情再次低落下去。

  人呀真是各有各的愁，蘇婉婧愁有孩子，她愁沒孩子。

  其實陳律真的很好很好，她已經被他帶的，很少再因為孩子的事情多想，他告訴她，沒孩子也不會怎麽樣，他可以不要，比起孩子，他更想要她。他們甚至都不再提起孩子的事情，所以她以為，沒有什麽可以幹擾到他們了。

  可是陳律不止隻有他自己。

  徐歲寧最後沒什麽心情的跟蘇婉婧告了別，她目送著蘇婉婧跟肖冉離開，後者牽著蘇婉婧的手，很乖很順從，半點脾氣都沒有。

  她想起陳律說，恐怕肖冉才是卑微的那一個，也許真的不假。

  徐歲寧重重的歎了口氣，她的世界，好像被陳律填滿了，任何事情，她第一反應總是陳律，好像就沒有，跟他無關的事了。

  回去的路上，她收到了陳律的微信，問她在哪。

  徐歲寧說在外麵。

  “我到家了，回來跟你商量點事情。”陳律道。

  徐歲寧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生出了逆反心理，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應該，但還是控製不住自己，說：“有什麽事情明天再商量吧，我等會兒還要去見個朋友。”

  “什麽朋友，男的女的？”陳律問。

  他那語氣，幾乎篤定是女的，也沒有半點危機感，似乎認定他把她吃的死死的了，她不可能會多看別的男人一眼。

  徐歲寧於是沒什麽語氣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