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奶奶住院，那都是有預兆的。前段時間陳律跟徐歲寧上門前撞見她不對勁，就是征兆。

  這兩年，陳奶奶的身體跟之前比起來，那還是差了不少的。

  陳律當時就留了心眼，特地找到負責奶奶的醫生問了一遍，聽說沒什麽事，才放心下來，沒想到還是住院了。

  徐歲寧本來想問問奶奶還好不好，但看著陳律的臉色，最後選擇了沉默。隻是默默的把陳律遞過來的外套給套上了。

  出門的時候，雙方也相當安靜。陳律開車，而徐歲寧在一旁一直打量著他的臉色，她想找點話題，可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最後隻在下車的時候，握住了陳律的手。

  陳律頓了頓，回頭抱了她一下。

  徐歲寧伸手拍了拍陳律的後背，無言卻是一種安慰。

  “沒事。”陳律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然後牽著她往陳奶奶所在的病房走去。

  負責的醫生還是陳律之前的同事，兩個人算熟。在門口時，兩人多聊了幾句。

  陳奶奶有冠心病，但冠狀動脈血管狹窄70%在以下，但通過個體化藥物治療，病情還算平穩。這一回住院，因為的卻是其他病情，徐歲寧在聽到肺癌中期的時候，整張臉都蒼白了。

  陳律看上去倒是冷靜，隻是反問了一句：“不是每年都體檢？”

  前同事訕訕道：“你也知道，體檢也隻是了解健康狀態，也不是萬能的。”

  陳律之前是個醫生，自然是懂這個道理的，隻不過換成自己的親人，多少有些接受不了。他定了定神，才對前同事說：“你先去忙吧。”

  徐歲寧有些擔心的看著陳律，他反而拍拍她的肩膀，道：“沒事。”

  這已經是他說的第二遍沒事了。

  徐歲寧就在他旁邊乖乖待著，進病房的時候，陳則初也在，他偏頭看了徐歲寧一眼，這下倒是沒有任何不喜歡她的意思。

  倒是陳奶奶朝徐歲寧招招手說：“寧寧，趕緊過來坐著。”

  “您感覺怎麽樣？”陳律走到奶奶身邊問道。

  “沒怎麽樣，你們呀也別擔心，奶奶年紀也大了，生病這不是人之常情。別跟你爸那樣，一進來就一句話都不說。一把年紀了，還接受不了這點事。”陳奶奶不滿的看了陳則初一眼。

  後者隻一味賠笑，哪裏有半分之前目中無人的模樣。

  這一晚，一直到陳奶奶睡著之後，陳律才把徐歲寧給送了回去。她也不想走的，但他說這邊有人照顧，她也隻能聽話。

  再等陳律回來，天才剛亮，他簡單洗了個澡，從洗手間出來時，徐歲寧已經站在了他麵前。

  “一晚上沒睡？”陳律問。

  “我睡不著。”徐歲寧搖搖頭說，“你是要躺一會兒，還是怎麽樣？”

  “我得趕去醫院。”

  “那我給你煮個早飯，順便也給奶奶煮一個，你等會兒帶過去。”她想了想說。

  “好。”

  徐歲寧便去了廚房。

  陳律跟著她一起，斟酌了片刻，有些艱難的說道，“歲歲，結婚的事情，可能要暫時延後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