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漣的話音剛落，就看見姚雙禾走了進來。

  姚雙禾在看到他倆的時候腳步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便很快進了肖冉所在的休息室。

  蘇婉婧顯得有些沉默，良久才清冷道：“要是沒有什麽事，回去吧。”

  太過冷冰冰，那種疏離感，顯而易見。

  依舊是這樣冷漠，並沒有半點情意的樣子。

  陳漣心底微寒，聲音也沒有波瀾，道：“工作上還有點事情，就不回去了，我說的讓你考慮在一起的事情，你好好想一想。”

  蘇婉婧道：“我已經說過，我做的每一個決定，我都不後悔。”

  她說完話，想伸手上來拉他一下，但是還沒有碰到他，陳漣就艱澀道：“蘇老板，戀愛可不是這樣談的。你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絕對不會這樣冷淡。”

  他說完話，就抬腳走了。

  蘇婉婧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麽，但是又說不出口，她收回視線，轉過頭，正好看見肖冉和姚雙禾就在她身後站著。

  肖冉臉上掛著戲謔，聲音卻溫柔：“蘇老板，他丟下你走了。”

  他像是在看戲：“這樣的男人，有什麽用？”

  隻是蘇婉婧臉上生不出半分難堪的情緒，她的視線在他們身上掃過，然後也抬腳走了。

  背挺的直直的，看起來卻又很孤獨的走了。

  姚雙禾說：“肖冉，剛剛蘇婉婧，是不是在跟陳漣示好啊？我總覺得她讓陳漣回去那句，有點放低姿態。”

  肖冉含笑沒有說話，眼底卻有點冷。

  “肖冉，蘇婉婧又愛上陳漣了。”她肯定的說，“她看見他的時候，眼底也是亮的。她陷入愛情了。”

  肖冉沉默良久，隨後才不太在意道：“愛上他了，那有點麻煩。”

  “你今天，好像特別順從蘇老板，據說你生意都讓給陳家了。”

  “陳漣不就開始計較這件事了？”肖冉彎起嘴角，整個人看上去相當的不懷好意，“他會覺得我在故意闖進他的地盤，這件事情他會一直介懷。什麽最讓人難受？就是在對方心裏種下一根刺。”

  肖冉最愛看別人在痛苦裏掙紮。

  姚雙禾有些遲疑的說：“肖冉，蘇老板要是願意跟你發生什麽，你一定不會接近她的吧？”

  “這麽在意她？”肖冉卻有沒有說是不是，隻是視線正好和出來的陳律對上。

  不知道陳律看明白了什麽，那眼神總有些意味深長。

  肖冉朝他笑了笑，似乎絲毫不在意他的察覺。

  張狂而又不可一世。

  陳律從他身邊經過時，眼神中寫著警告，像是在說：那是陳漣女朋友。

  肖冉嘴角不甚在意的勾了勾。

  他在給陳律回應。

  ——那是陳漣女朋友。

  ——那有怎麽樣呢？

  那又怎麽樣？

  你以為他們又能在一起多久？

  隻要我想，她可以是，我的愛人，也可以是，我的玩物。

  ……

  陳漣是在周末的時候，才終於見了一次蘇婉婧。

  兩個人話很少，長輩電話來，他倒是能麵不改色的說兩個人關係很好。

  誰又能猜到，他們在商量要不要分開這種重要的事情。

  陳漣偶爾找上幾句話，她不鹹不淡的應著，終於他有些忍耐不了，隱忍克製說：“你就不能學著熱情些？”

  蘇婉婧很直，說話也直，她直截了當說：“我學不會。”

  一句話，堵的陳漣啞口無言。

  最後他苦笑了一下，懇求道：“就當我求你，就當我求你，好不好？你嚐試著對我笑一笑，可不可以？”

  蘇婉婧笑不出來，太突然了，這個她不熟悉的事，她覺得自己笑也是冷的，她習慣冷了。

  “陳漣，你隻需要記住，跟你是我自己的選擇。”

  陳漣沒有察覺到，這是她示好的開始。她在服軟。

  而蘇婉婧，從來不服軟的。

  這樣難得的保證，他卻沒有放在心上。

  陳漣什麽也沒有說，而是湊過去跟她親吻，她不熱情，卻也沒有躲避。

  他也不是柳下惠，衝動起來，也想跟她親近，隻是她太過冰冷，讓他掃興。可他還是憐惜的說：“早些休息吧。”

  兩個人的關係暫時得到緩和。

  陳漣一連回來了幾天，一直到有一天早上，他打算做點什麽，她卻突然一陣反胃，把他推開時，又弄丟了這暫時的寧靜。

  “要不然，你還是想想吧。”陳漣在平複下來之後，終於開口道。

  他說完話，就去找幹淨的西裝，打算去工作了。隻是很明顯能感覺到他的火氣，一言不發的，不論做什麽，都故意折騰出不小的聲響。

  蘇婉婧煙癮犯了，她拿了床頭的打火機，點了支煙，開門見山說：“陳漣，我覺得是你想分手。”

  男人換西裝的手頓了頓。

  “你可以接受在追求我的時候，我的冷淡，因為那是追逐獵物的過程，一帆風順倒是沒有意思了。追到手了，你希望我可以順從你，跟其他黏人的女人一樣。但我不是。”蘇婉婧道，“我沒有帶給你心裏想要的戀愛，你失望了。”

  “誰又不想要，甜蜜的戀愛呢？”陳漣語氣不自然道。

  “嗯，我給你機會，讓你去想分手的事情。你要走，我不會留你。”她看上去頗為鄭重，“我說真的，你隨時可以走。”

  陳漣懊惱道：“婉婧，我是愛你的，很愛很愛，我隻是希望你能對我，跟別人不一樣一些。”

  蘇婉婧道：“你沒有反駁我的話，說明你是真的需要想一想。”

  他就沉默不語了。

  不僅是他，蘇婉婧也沒有說話。她能感覺到，陳漣對她有愛，但不深刻，更像是執念。或許還比不上，她對他的，那點舊情。

  蘇婉婧這樣的女人最吃虧，平常冷漠疏離，感情熱烈時，也同樣不熱絡。沒有人能感覺到她那顆真摯的心。

  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對陳漣重新生出感情的。也許是因為，那天他對她的那點維護，感情死灰複燃，本來就說不清道不明。

  她要能說的上來，也就不會讓自己生出感情了。隻是可惜，不多，要多一點，反而也好，能夠為他改變自己。

  陳漣工作一拚命，接到的應酬便不少。

  應酬一多，身邊就總會環繞一些不幹不淨的女人。

  有的時候，也容易生出壞念頭。

  就比如這一天，當女人在他旁邊坐下，給他倒酒時，他就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