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兒, 將桌上的桂圓紅棗羹端過來, ”估摸著金昭去敬酒還有一陣子, 總得先墊墊肚子不至於餓著。誰知連喚了了兩聲都不見碧兒應答, 輕音這才抬頭看她。

  一張臉也不知是被紅燭映照著還是怎麽了, 通紅得一片, 見自己朝她看過去才慌忙應了聲, 走過去將羹湯端了過來，間輕音一勺一勺地喝著，絲毫不見怪罪之意思, 這才放下了心，轉眼又打開了話匣子。

  “小姐，姑爺可真俊, ”平日裏金昭都是一臉冷淡她不也不敢認真打量, 今日新婚，瞧見了金昭滿是笑意的溫柔麵龐, 才發覺真是英俊, 怎麽看也不像是那等凶惡之徒。

  “嗯, ”輕音挑起一勺羹湯, 吹了吹, 慢條斯理地小口喝著。

  碧兒的眼睛往新房外頭眺望著，沒一會猛然一拍腿, 急忙從袖口中抽出一物，低著頭朝輕音遞過去, 嘴裏如蚊哼般呐呐道：“這是夫人讓我給您的, 說是新婚前您得看一遍免得遭罪，昨個嬤嬤就拿來給我讓我轉交給您，我一時給忘了。”

  輕音伸手將那藍布包裹著的方形軟物接了過去，打開來一看，似是一本古籍，翻開來第一頁就是一對男女赤身交纏的畫麵，畫得極為形象，上色也是極精細的，想必也是被保存了許久。

  “你看過了？”知曉這是避火圖，也不耐煩翻這東西，於是將布包好墊在枕頭下，看碧兒仍是一副羞於見人的模樣，好笑地問道。

  “沒有沒有！”碧兒慌忙否認：“這是夫人給您的東西，我不敢擅自打開。”仍是滿麵的火紅。

  輕音沒同她計較，眼見著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金昭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你出去吧，這裏用不著你了，”說著把用了半碗的桂圓紅棗羹碟讓碧兒收走。

  碧兒麵有為難之色，似乎有些不情願：“我還是留下來伺候您和姑爺吧，免得出了差池。”

  輕音不與她爭辯，笑道：“這裏有我，你放心下去便是。”自己的相公再怎麽找也輪不著別的丫鬟伺候。

  “是，”碧兒悶悶不樂地應了聲，低著頭去開門，恰好這是門從外麵推開，衝天的酒氣直往碧兒身上撲，碧兒驚喜道：“姑爺，您回來啦！”說著就要伸手去攙扶醉的不輕的金昭。

  金昭把手抽了出來，目光全部黏在端坐著的輕音身上，看都沒看碧兒一眼：“你出去吧。”

  碧兒窘迫地收回手，灰溜溜地出了屋，關上了門，和小廝一起站在門外。

  輕音含笑地看著朝自己一步步走過來的金昭，殊不知自己在這一副披散著青絲不然脂粉的模樣在金昭看來是何等地誘惑。

  “餓嗎？”金昭頓了頓，方才憋出這麽一句話，眼睛卻一直沒有從輕音身上挪開。

  “不餓，剛才用了半碗的羹湯，”說著看了看金昭的醉意朦朧的眼，猶豫道：“要不要醒酒湯。”

  金昭搖搖頭，現在除了她，他什麽都不想要。

  試探性地俯身低頭靠近輕音，嗅到了淡淡的清香，粉嫩的唇就在自己的麵前，心神一動就吻了上去。

  輕音沒反抗，金昭更為動情，整個上半身前傾壓在了輕音身上，兩個人齊齊倒在鋪了紅棗的床上，有些嗝人，輕音不由地哼了一聲，金昭也才察覺到了，抱著輕音起身，一抬手便將床單上的紅棗掀得滿地都是。

  二話不說又低頭啃噬方才的那抹香甜。

  金昭的喉結動了動，看著眸中帶著淚光的輕音，忍了又忍，才說道：“我先去洗漱。”

  輕音隻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在翻找什麽似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等得她都困了，金昭才又重新出現在自己麵前，重新換了套寢衣，朝自己走過來。

  “你方才幹什麽去了？”輕音好奇地問道。

  金昭沒說話，牢牢地將自己的身子壓了過去，想著剛剛在書裏看到的，不同於之前的莽撞，一下一下極為溫柔地親著，動作輕柔得像羽毛似的。

  呼吸一頓，輕音有些害羞地伸手想遮掩，手腕卻被扣住按在腦袋兩側，閉著眼不敢看金昭吃人的模樣。

  手掌按著她的手腕摩挲，卻感覺到枕頭下的硬物，輕音被他親的七葷八素，任由他將枕頭底下藏著的避火圖抽了出來。

  金昭一愣，低頭貼在她的耳邊，低聲笑：“音音，你看過沒有？”

  輕音閉著眼睛狠狠地搖頭，更加不敢直視金昭。

  金昭笑得胸腔都在震蕩，聲音沙啞氣息火熱，趴在輕音的肩膀一字一句道：“沒關係，我剛剛都看過了。”

  說完已是毫無顧忌地低頭狠狠親了上去。

  一手更是無師自通地在她身上煽風點火，輕音被他逗得淚光漣漣。

  輕音咬著下唇，喉嚨裏溢出一絲痛苦之意，金昭伸手一摸，鮮紅的血，本就是臨時看了幾張避火圖，想著不叫輕音難受，卻還是讓她受痛了，手忙腳亂之下不知如何是好，隻一個勁地親吻著輕音的臉頰安撫她。

  吻著吻著就變了味。

  門外頭次守夜的碧兒隻聽到自家小姐嚶嚶的啜泣聲如黃鸝般動聽，撓人心肺。屋內的動靜不小，可自己這能站在這裏吹著冷風聽牆角，好一會裏麵傳來姑爺的一聲低吼，聲音才漸漸止住。

  碧兒偷看過那避火圖，知曉怕是事畢了，震了震精神，正猶豫著要不要問問裏麵需不需要梳洗伺候，裏麵的聲音又傳了出來，似是比方才還要激烈，碧兒隻覺得自己的心也隨著屋裏輕音的低聲哭泣上上下下。

  得了一回趣，看到輕音沒有那麽痛苦了，攔著輕音的腰又覆了上去。

  輕音不過初次，已是累極，伸手推拒著金昭，耐不過金昭心肝寶貝地在耳邊哄著，一時不察又給了他。

  金昭更是得意，腆著臉吻了過去。

  等輕音朦朦朧朧轉醒過來時，已經被金昭抱著躺在浴桶裏，看見自己醒了，金昭的眼睛又亮了亮。

  “我好累了，”生怕金昭又要撲過來，輕音趕緊說了這麽一句。

  金昭的眼神黯了黯，有些歉意，伸手拿過一旁的巾子，替她溫柔地擦拭著，“你睡吧，我不亂來了，”說著又低頭親了一口。

  輕音已經不再敢輕易相信他，但抵不過困乏，沒一會就躺在金昭的臂彎睡得香甜。

  金昭抱著她出了浴桶，動作輕柔地給她穿上褻衣褻褲蓋好被子，自己則是隨意地擦了擦身子，飛快地躺進了被窩，將輕音緊緊地抱在自己的懷裏。

  第二天早上，輕音是被金昭給叫醒的。隻聽到耳邊一聲聲的“音音”，臉頰也有些濕潤感，一睜眼就看到與自己臉碰著臉的金昭，眼睛彎彎地看著自己，唇邊的梨渦都漾了起來。

  輕音推了他一把：“起來，該去給爹娘敬茶了。”說著坐起了身，剛想喚碧兒進來伺候，看到衣衫不整的金昭，話咽了回去。

  “我替你更衣吧，”輕音輕聲詢問道：“還是讓你的丫鬟進來伺候？”

  金昭一把抱住了她的腰，搖頭笑道：“我替你更衣才是，昨晚累著你了，”似乎是怕輕音誤會，又補充了一句：“我沒有丫鬟，那幾個丫頭是我娘硬塞過來的，我沒使喚過她們。”

  輕音笑笑，最終還是沒讓他給自己穿衣。

  不過的確是累著了，渾身酸軟，腿心那處更是酸痛得厲害，想著要去敬茶才勉強站了起來。

  “你身子不適，別去敬茶了，爹娘不會怪罪的，”金昭攬著她的腰，明顯地心疼，還有濃濃的歉疚。

  昨晚似乎是他鬧了她許久。

  “沒什麽大礙的，”新婚第一天，公婆可不喜歡這麽嬌氣的兒媳婦兒。

  因而收拾了半刻鍾就隨著金昭去了前院。

  金夫人穩穩地坐在椅上，隻是瞧著神色有些著急，等看到輕音二人相攜前來的時候才放鬆下來，滿意地看著跟在金昭身後的輕音。

  “給爹娘請安了，”輕音先是一拜，然後跪了下來，旁邊已經有丫鬟奉了茶過來。

  金老爺沒說什麽，接了過去喝了一口就放下，縱然臉上不見多少慈愛之色，但也沒有多加為難。

  金夫人笑著將輕音拉了起來，讓嬤嬤取了托盤呈了上來，上麵是成色極好的一套紅石榴頭麵，石榴本就是多子多福之意，金夫人將這一整套送了出去，意思不言而喻。

  “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同昭兒好好相處，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若是昭兒有做的不對的地方，盡管同娘說，娘一定替你好好教訓他，”說著拍了拍輕音的手背。

  “兒媳知曉了，”輕音抿著唇笑了笑，一副乖巧的模樣，看得一旁的金昭心癢癢。

  金夫人倒還是頭一回瞧見自己兒子能這麽安靜地在一處站這麽久，朝他投過目光，見他的眼神全都凝在輕音身上，頓時了然。

  新婚夫妻，她也沒道理拘著二人，草草說了幾句體己話就放了輕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