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音想起昨晚在程序麵前信誓旦旦的保證, 有點麵紅耳熱。

  程序偏要戳人痛處。

  “你不是說昨晚的數學作業很簡單嗎？很簡單都能寫錯？”十幾歲的少年偏偏裝作一副老成的老師模樣, 光看樣子, 還真的挺能唬人的。

  “數學書拿給我。”輕音翻到數學書雙手舉著遞到程序麵前, 還不忘為自己駁回些麵子：“是我計算錯了...”迎上程序的目光, 聲音漸弱。

  程序拿著數學書翻到昨晚的那幾題, 粗粗看了幾眼, 笑道：

  “你連公式都代錯了，怎麽可能算對？”程序從桌上撿起筆在題目的旁邊寫下了幾個公式，然後放到輕音的手邊, 有些輕微的無奈：

  “你不會怎麽不問我，我不是說了有不會的可以發信息給我嗎？”一晚上連著問了好幾個問題，輕音不煩, 他都有些累了。

  知道輕音的性格, 如果自己不問，大概窘迫到死都不會主動開口問他的吧。

  近十年的相處, 他自認為是了解她的, 內向、不愛說話、膽子小。

  “頭靠過來, 我跟你說一下這題的思路, ”拎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朝輕音說道，女生愣了一下, 胳膊巴著桌子腦袋慢慢湊了過來，臉紅到了脖子。

  膽子小, 還容易害羞, 程序在心裏補充道。

  程序就看了一遍題目，已經知道了輕音錯在哪，握著筆和她說著解題思路。

  一題講完，習慣性地問了一句：“聽懂了嗎？”

  沒聽到肯定的回答，程序疑惑地周圍側過臉，程序的轉頭太突然，輕音還沒反應過來，兩個人的半張臉幾乎快貼到一起。

  呼吸可聞，明明房間裏開了空調，還是升起了一股燥熱。

  看輕音這幅樣子程序知道她怕是還沒聽明白。

  “我再說一遍，”可能是出於昨晚沒能幫她輔導作業導致她寫錯了的歉疚，這次程序講解得格外耐心，把輕音寫的用鉛筆圈了出來，對比著題目逐字逐句地和她解釋。

  “我懂了，”題目說到一大半，輕音弱弱地說道。

  程序就止住了筆，翻到下一頁：“那我們再來說這一題。”

  說完了昨天的題目，又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盯著輕音把今天的數學作業給做完了，檢查了一遍，程序都舒了口氣。

  總算結束了。

  輕音寫數學作業的時候程序也沒閑著，十來分鍾就把自己的數學作業寫完了。

  “有時間幫我把英語試卷寫了嗎？”等把輕音的數學作業檢查完，程序才問道。隨口一問，沒有多少請求的意味。

  程序英語成績差不愛學英語她是知道的，不然程序媽媽也不會那麽著急找老師給他補習了。

  心裏麵是想拒絕的，程序這樣總不肯學英語對他沒有好處，現在他的各科成績已經分化嚴重了。

  但是輕音從來不擅長以教育的口吻拒絕別人，更何況程序剛剛才幫自己輔導完數學作業。如果拒絕地話，總有點翻臉不認人的感覺。

  “好，”輕音點點頭，等程序把試卷掏出來放到她麵前時，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

  “我做完給你，你最好再自己看看。”

  程序低頭笑了一聲，敷衍地點了點頭。

  兩個人出了臥室，輕音媽媽的晚飯已經做好了，看到兩個人出來，脫下了圍裙招呼著程序過來吃晚飯。

  “不用了阿姨，我還得回去寫作業，就不在這裏吃飯了。”

  這個理由讓輕音媽媽無法再熱情地釋放自己的邀請，輕音在後麵又不好拆穿他。明明作業都寫完了，隻剩下英語作業在自己這裏。

  但是程序肯定不希望自己和媽媽說的。最後還是替程序瞞了下來。

  程序沒有說什麽時候要，也不著急，但是第二天照例晨跑的時候看到了輕音。

  站在拐彎的一棵大樹下麵，等他跑過去的時候，伸手攔住了自己，那動作，跟攔出租車似的。

  “你還沒去上課？”程序隨手擦了把汗，詫異地挑了挑眉。

  輕音把背在後麵的一隻手伸了出來，手裏捏著一張英語試卷，遞給程序。程序接了過來掃了一眼，空都填滿了，才一個晚上，效率真高。

  “今天請假了，不知道試卷什麽時候交，就先給你，”不然要是他指望著到教室找自己可就沒法了。

  昨晚空調調得太低，凍感冒了，下半夜的時候就有些發燒，吃了半粒退燒藥，早上起來算是退燒了，但是媽媽給她請了假，讓她先休息一天。這段時間流感嚴重，怕去學校病得更嚴重了。

  程序這才注意到輕音的臉色比平日還要白些，嘴唇也是幹裂的，大夏天身上還穿著厚外套。

  “你生病了嗎？”站在走道邊問了一句。

  “感冒了，”說話都是嗡嗡的，輕音把試卷還給他也算了一件事，鬆了口氣：“那我先回去了。”

  “回去好好休息吧。”

  輕音回到自己家裏，從窗戶往下看，程序還是在樓下跑著，不知疲倦，試卷也不知道被他塞到哪裏去了。

  晚上的時候輕音收到了程序發來的微信。

  “今天晚上要寫數學作業嗎？”程序問得很有技巧，知道如果單刀直入問輕音需不需要他過去補習作業，她肯定會說不需要。

  “不用了，我感冒了。”等了十分鍾才等到她的回複，程序拿著手機看著上麵的一行字，感冒了，所以不想寫作業了？

  還沒想明白，有一條微信湧了進來：“可能會傳染給你，所以今天不用幫我補習啦，”難得帶了點嬌嬌的語氣，程序知道她這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讓他過去，又羞於拒絕。

  程序還是過去了，輕音媽媽還有點詫異，但是既然人進來了，她也不會趕人走。

  “阿序你先進去吧，輕音昨晚發燒了，房間裏沒開空調有點熱，你先坐著，我去倒杯冰橙汁。”

  敲了輕音的房門進去，輕音看見他好奇不已，被劉海遮擋了一點的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

  “你怎麽過來了？”

  程序走過去，看到輕音麵前的電腦界麵，正在放著視頻，看樣子是網劇，輕音唰得一下就關掉了頁麵，臉色紅紅的。

  “我怕你明天作業交上去又換了兩個紅叉，我有強迫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