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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墨墨傾城FM      更新:2021-09-08 01:35      字數:2422
  輕音喝了口牛奶,還是睡眼惺忪的模樣,接過曾也遞過來的三明治,手上倒是極為靈巧地夾出了裏麵的生菜放在盤子裏,有些嫌棄。

  曾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腦袋,輕輕地。

  “不許挑食,”說著把剛剛榨好的半杯蔬菜汁推到了輕音的麵前。

  “就是!媽媽,不準挑食!”陽陽小手拍了拍輕音的胳膊,得意地批評自己的媽媽。

  然後陽陽的桌前也多了小半杯綠油油的蔬菜汁,陽陽撇撇小嘴,不甘心地拿過來小口小口喝著,喝一口皺一下眉,吐一下舌頭。

  “陽陽,不能挑食噢!”輕音臉上掛著同先前陽陽如出一轍的笑容,摸了摸陽陽的腦袋。

  陽陽一口喝盡最後一口蔬菜汁,伸手氣悶地把輕音的手從自己腦袋上拿下來,不滿地控訴道:“媽媽不要摸我腦袋,會變笨的!”

  “噗,誰說的?老師教你們的嗎?”輕音笑得更燦爛了些,不死心地又摸了一下小小的腦袋。

  陽陽看了曾也一眼,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抱怨道:“因為媽媽就很笨啊!”誰讓爸爸經常拍媽媽的腦袋呢?

  輕音無言以對,隻能用嗔怪的眼神瞪了瞪曾也。

  曾也無辜地笑笑。外麵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了進來,整間屋子都是暖暖的味道,如果不是輕音,大概他都不會知道自己也能有這樣溫暖的時刻,能有這樣豐富多彩的表情。

  等曾也送陽陽上學回來之後,輕音仍舊用暗戳戳的氣悶眼神看著他,又不說為什麽,一副氣鼓鼓快來哄我的樣子。

  曾也就笑了。

  “別生氣了,嗯?”曾也從背後擁住了輕音,唇蹭著她的腦袋輕輕地哄道。

  他知道她不會生氣的,就是直覺而已,她不會生他的氣。他隻是想哄哄她而已。

  輕音在他的懷裏轉過身,一手擱在他的胸前,曾也牢牢地握緊。

  “以後在陽陽麵前能不能給我點麵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輕音窩在他的懷裏悶悶地。

  “乖,”曾也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以後聽話,不許挑食。”

  說了和沒說一樣,輕音惱怒地就要捶他的胸口,曾也早有預感地低下頭,貼著她的耳廓,輕聲呢喃道:“聽話,今天給你當模特,一整天。”

  他知道他的輕音最喜歡畫他了。

  輕音卻不買賬,得意地嘲笑:“誰稀罕畫你啊,三十多歲的老男人,哼,沒有肌肉,啤酒肚,皮膚鬆弛。”

  輕音這話純屬胡說八道了。

  曾也今年不過剛好三十二歲,正是男人最有吸引力的時候,再加之生活飲食健康,經常鍛煉,身材堪比模特。

  曾也看著輕音的眼神瞬間變暗。

  “沒有肌肉?”曾也扣著輕音的兩隻手往自己胸膛上帶,“啤酒肚?”說著把輕音的雙手往下移放在自己腰間,傾身就貼上了輕音的唇,凶猛的吻讓輕音有些招架不住。

  “皮膚鬆弛?”曾也叼著輕音的耳垂舔了舔,低聲魅惑地問道。

  輕音的身子顫了顫,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嫌我老了?”曾也的手在輕音的腰間自上而下緩緩地摩挲著。他三十二歲,輕音比她小四歲,今年還沒過二十八歲的生日,想到這一點,曾也的眼神更加波濤深邃。

  “沒有沒有!”輕音趕緊否認,扒拉著曾也的手,柔柔弱弱地求饒:“我們去畫畫好不好?”

  曾也最吃她這一套了。俯身親了親她紅潤的唇,“好。”

  曾也有一年突然生了一場大病,說突然也不是突然,無非是平時工作太辛苦,累出來的,積壓了很久的疲憊,一下子爆發出來,壓倒了他。

  陽陽由曾也的父母照顧著,輕音就一直在醫院陪著昏迷的曾也。一天了他還沒醒,她也就早上喝了點粥,一天空著肚子坐在曾也的病床旁。

  也不哭,乖乖巧巧地坐著,好像在等曾也隨時醒來一樣。

  程擇來看望的時候,心裏也不好受,一個是自己疼愛的妹妹,一個是自己一起創業工作的夥伴、兄弟。隻是看輕音這樣憔悴的樣子更為難受。

  火速下樓買了飯,親手放到輕音的手裏,還是熱乎的。

  “這幾年他確實是夠累的了,公司剛剛起步,幾乎全靠他一個人才能運轉到現在開始盈利,結果他在這個時候病倒了。”輕音捧著飯盒由他說。

  程擇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事,有些是她知道的,有些是她不知道的。

  比如他喜歡她畫他,隻是想讓她牢牢記住他的樣子,比如他很久之前就覺得身體出了毛病,卻沒有告訴他,一個人扛著,照樣加班,照樣工作。

  程擇說得沉重,輕音手裏的飯已經沒有熱氣。

  曾也醒過來時,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邊看著自己的輕音,蒼白的臉色更甚過自己。

  “乖,我沒事的。”這一生漫長得很,我怎麽會輕音丟下你一個人?

  等曾陽結婚的時候,曾也一直都是健健康康的,倒不是有多麽珍惜自己的身體,隻是不想再看見輕音為他擔心了。

  那樣不言不語,委屈看他的樣子,他最不能承受。

  陽陽結婚時,很多與曾也公司有合作的工作上的朋友、同事都來了。江源和楚啟婧也來參加了婚禮。江源不及曾也的商業天賦,但好在家大業大,自己也算有能力打理好,這幾年陸陸續續也同曾也的公司有過幾次合作,再加上校友關係,來了也算一份人情。

  楚啟婧在大學時期作為女神的驕傲自矜已經差不多被磨平了,可多年來富貴的生活給她帶來的氣質上的改變也是平常人沒有的。

  楚啟婧同江源過得很好。早些年因為江源父母的反對,楚啟婧也吃了不少苦,甚至結婚之後這種狀況也沒有改變,公婆二人對她反而更加挑剔了,身為豪門兒媳婦,應該幹什麽,不能幹什麽,兩個老人家都給規定得死死的。

  楚啟婧忍了很多年,不是沒有怨恨,隻是一句都沒有和江源抱怨過。江源也什麽都知道,可是他生來溫和的性子,沒辦法去同楚啟婧爭執,更別說同父母有什麽隔閡了,他樣樣都做得很好。

  生活不溫不火地繼續著,沒有了當初的激情,可是久了,也難以割舍。幾年前江源父母相繼離世,對於楚啟婧來說總算是熬出了頭。

  衣食無憂、揚眉吐氣,不用受人限製,卻好像同以前也沒有什麽不一樣。

  知道今天看見了曾也和謝輕音,她才知道自己缺的是什麽。無疑,江源是愛自己的,隻是在他的世界裏,愛隻是他全部的十分之一。

  她還是太貪婪了,這對她來說遠遠不夠。可是年輕的時候江源就沒給她,現在,更加不會了。

  “少喝點酒,”楚啟婧聽到不遠處的曾也這樣對謝輕音說。

  “我知道,要多喝水,”謝輕音放下了酒杯,下一秒兒媳婦就極有眼力見地給輕音遞過來一杯熱茶,曾也眼裏才隱隱有了笑意。

  楚啟婧看得眼眶發熱,急忙別開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