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淵瞧著她這模樣，小姑娘眼中帶著忐忑與不安，顯然問出這個問題，她在害怕著什麽。

  她怕聽到什麽呢？

  見衛淵不說話，隻看著自己，葉白微撐著心思，沒有轉頭，而是固執的看著他。

  良久，才聽得他輕聲道：“你指的，是什麽瓜葛？”

  說這話時，衛淵輕笑一聲，瞧著她的目光裏，甚至帶上幾分戲謔。

  葉白微抿了抿唇，道：“鎮北侯府與安王府，可是舊相識？”

  這話出口，葉白微反而鬆了一口氣。

  這是她猜測到的答案，如今真相在衛淵的口中。

  單看他肯不肯告訴她。

  衛淵定定的瞧著葉白微，方才那模樣，他幾乎以為這小姑娘要放棄追問了。

  然而她再一次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衛淵不知想到了什麽，嗤了一聲，而後正色道：“是。”

  他說到這兒，滿意的看到葉白微變了臉，繼續道：“不止是舊相識，確切的說，我父親乃是安王的老部下，衛家的兵有一部分便是從安王手中接手的。”

  這事兒不是秘密，但凡對當年軍事變動知曉的，都知道這件事。

  但葉白微在聽得他這話之後，卻是驟然瞪大了眸子。

  她猜對了。

  然而這個認知，並沒有讓她的心輕鬆，反而覺得心口被壓了一塊大石頭。

  安王府出事，可鎮北侯府卻榮寵不衰。

  不對……

  沒有聖寵不衰，畢竟僅僅三年後，老鎮北侯衛忠便戰死沙場。

  那年，是元和十年。

  不滿十六歲的衛淵替父出征，自此在邊關安營紮寨。

  葉白微心頭一跳，聲音裏帶著氣音，幾乎低不可聞：“那時候，西楚怎麽會突然打過來？”

  她這話一出，衛淵眸光驟然暗沉了下去。

  但也不過瞬間，他便又恢複正常，淡淡道：“這個，就得問西楚了。大概是因著才出了內亂，所以西楚蠢蠢欲動吧。”

  他這話說的散漫，葉白微卻從中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那時候距離安王府出事已經過了將近三年，後續問題也都被摁了下去，朝野上下一心，北越內亂早解了。

  西楚怎麽會覺得，那是進犯的好時機？

  “老侯爺當年……真的是戰死沙場麽？”

  葉白微這話，讓衛淵瞬間挺直了脊背。

  他垂眸瞧著眼前人，反問：“不然呢？”

  葉白微下意識看他，卻見男人眸光內墨色暈染。

  她先前想說的話，都忘在了腦後。

  事實上，她總覺得，這些過往都像是一個陰謀，安王府、唐家、乃至於出事的老侯爺衛忠。

  但她沒有證據。

  衛淵也不肯讓她繼續猜測下去，收回目光，淡漠道：“當年事情不可追，我父之仇，本侯也已經報過了。”

  葉白微對此倒是了解的。

  畢竟衛家軍雄風在衛淵手上重振，這是世人皆知的。

  葉白微也聽出衛淵不願意再談，索性轉了話題，誇讚道：“侯爺上陣殺敵那年還不滿十六歲，卻能號令三軍，可見您勇猛無敵，是天生的將帥之才。”

  她這話說的真心實意，但聽到衛淵的耳朵裏，後者隻是皺了皺眉，道：“少拍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