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所有偏見的開始
作者:公子墨白      更新:2021-09-07 01:34      字數:2143
  第62章所有偏見的開始

  顧傾夏也看向薄瑾梟。

  男人揉了揉太陽穴,神色倦漠,像是不耐,也像是疲憊,卻始終沒有抬眼看她。

  她抿唇垂下眼眸。

  射擊場的保安也到了:“剛才是誰打的報警電話。”

  許繼微笑著開口道:“就是這位露西小姐,剛才偷了……偷了我們家夫人的耳環,還在現場賊喊捉賊。”

  ‘我們家夫人’這幾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時候,薄瑾梟掀起眼簾掃了他一眼。

  保安立刻道:“好的。”

  說完,他們走到露西麵前,將仍然在叫嚷哭喊著的露西帶走。

  她一走,現場清淨下來。

  許繼將圍堵著的人群疏散開,薄瑾梟轉眸,冷冷的看了顧傾夏一眼。

  “跟上!”他說完這兩個字,便大步地向前走。

  男人的氣息很冷,她知道,他生氣了。

  她跟在他的身後,跟著他到了停車場,又上了車,男人整個過程氣息很冷,一言不發。

  她也沒有說話。

  也許是,不知道說什麽。

  許繼察覺到氣氛古怪,更不敢吭聲。

  車內氣壓沉沉,顧傾夏的心攪成了頭發絲那麽細長的線,她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解釋這件事。

  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更不知道,他願不願意聽她的解釋……

  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相不相信她。

  但是所有的言辭在這一瞬間變得蒼白無力。

  直到一個多小時以後,悍馬車停下。

  薄瑾梟大步下了車,看也沒看她一眼,孤傲得身形向著薄家老宅的客廳中走去。

  顧傾夏抿著唇,慢吞吞的跟在他身後下了車。

  彼時,海倫夫人還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一見到薄瑾梟臉色不虞的進門,蹙眉問:“怎麽了這是?”

  薄瑾梟也沒搭話,他挽起袖口,徑直便上了樓。

  顧傾夏猶豫著沒跟上去。

  海倫夫人看了一眼薄瑾梟的背影,又轉眸狐疑看向她:“小傾夏,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顧傾夏站在客廳,半晌,沒有吭聲。

  海倫夫人歎了口氣,柔聲道:“夫妻之間好好溝通才是最重要的。”

  顧傾夏抬頭看向她。

  好好溝通麽……

  她知道,今天的這件事,一定是讓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發生的那件事了……

  那件深埋於她心底的刺,她又該怎麽去跟他溝通?

  顧傾夏點頭。

  然後轉身邁著腳步上了樓,最後在那間臥室門前停下,她不安的扣緊掌心,深吸一口氣,最後,推開了門。

  剛進門,便對上了一道冰冷的視線。

  男人已經將身上的西裝脫了下來,身上僅穿了件白襯衫,領口的扣子隻鬆鬆垮垮的係到第三顆。

  再往上看去,他帶著一副無邊框眼鏡,手中正拿著一份白色A4的文件,坐在沙發上,看起來禁欲斯文。

  隻有顧傾夏知道,他從來不是個禁欲的人。

  她咽了咽口水,關上門,終於站定在薄瑾梟的麵前。

  薄瑾梟繼續垂眸看著手中文件,直接忽視了她。

  顧傾夏心中的不安與緊張在一瞬間被無限放大。

  半晌。

  她鼓起了全部的勇氣:“謝謝你讓許繼幫我解圍。”

  薄瑾梟這才微抬下頜,狹長的雙眸看向她,語調毫不掩飾的譏嘲:“不客氣,我隻是不希望薄太太在外丟人現眼。”

  顧傾夏神色一僵。

  她就知道,薄瑾梟不是為了幫她,是為了他們薄家的聲譽,為了堂堂薄少的顏麵。

  她猶豫了一下,抬眸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堅定的開口道:“那隻耳環不是我拿的。”

  這或許是她第一次向他解釋,她並不是那樣貪慕錢財的人。

  薄瑾梟捏著文件的之間一頓,抬眸審視著她。

  他的目光如一寸利尺,丈量人與無形之中,將內斂與冷冽的氣場,展現的淋淋盡致。

  顧傾夏被他盯的有些難堪,斷斷續續的開口:“我也不知道,那隻耳環為什麽會出現在我的包裏,我真的沒有拿那隻耳環,是那個露西汙蔑我的,她其實是……”是蘇淩夕的人。

  薄瑾梟仍舊是一瞬不舜的冷睨著她。

  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顧傾夏坐立不安。

  半晌,男人的聲音從頭頂冷冷的傳來,嗓音低沉,倦漠無比:“是與不是,不重要。”

  顧傾夏剛想開口,男人的指尖頓了一下,狹長的眸輕挑,嗓音低冽的打斷她:“畢竟。偷竊的事,薄太太又不是沒做過,不是麽?”

  話音落下,她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死白死白!

  薄瑾梟將她的神色收入眼底,譏諷道:“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那個昭奚小鎮上發生的事,嗯?”

  顧傾夏咬緊下唇,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著。

  那件事,是所有故事的開端,是所有矛盾的起源。

  也是他對她所有偏見的開始。

  那是一年冬。

  彼時,她剛上帝都大學就讀大學一年級,還不認識路菲菲。

  那天的天氣還算是很好,她剛下晚學,忽然間收到了一通電話。

  電話是養父的鄰居,李嬸打來的。

  “挽挽啊,你爸爸今天下地幹農活的時候,忽然臉色發白,倒在太陽地裏了,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隻能先把他抬回了家,村裏的衛生院來這邊看過了,沒什麽好的醫療設備,也查不出什麽原因,縣城裏的醫院又太遠,我們也沒什麽錢送他去那裏,你快點回來看看吧,李嬸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挽挽是養父為她取得小名。

  她當時心急如焚。

  她用所有兼職的錢買了當晚最近一班的站票火車。

  她在火車上站了一整夜,下車站,又轉公交車,她飛速的回到家。

  爸爸那時候躺在床上,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

  曾經那樣壯碩,那樣硬朗,嗬護著她長大的男人,不過是短短半年未見,他卻好像已經老了。

  她撲到他的床前,輕聲喚著她。

  好半晌,床上的老人似乎拚盡全力的睜開眼睛,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那麽大的一個大男人,眼框紅了下來,他明明見到她那樣高興,說出的話卻那樣的傷人:“你怎麽回來了,給我走,給我走啊,咳咳……你回來幹什麽?我不要你了,咳咳……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