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幹嘛？”河西停下了翻看照片的鼠標。

  柳東林指著照片說到：“你不覺得奇怪嗎？她不是在自己的家裏嗎？為什麽在自己的家裏還要穿鞋呢？而且穿的還是一雙運動鞋，跟她這身衣服一點都不配。凶手如果是有預謀的給她穿了鞋，也應該給她穿一雙高跟鞋才對把。”

  河西摸了摸下巴說到：“也就是說她在被殺之前出去過？你不是說你給打電話的時候她說她在家嗎？”

  “沒有，我沒說過她在家，當是我隻是問了她資料準備其了嗎？然後和她相約在她家裏見麵。所以我會自然而然的認為她就在家裏吧。而且你去現場的時候不也看見了嗎？杯子裏的熱水。”柳東林反問道。

  河西則接著說道：“有沒有可能我們去的現場隻是凶手布置好的呢？如果黃瑞紅早就在其他地方被殺了的話，那凶手隻需要把屍體搬回房間裏，然後稍微收拾一下現場，這樣的話時間就夠了，對嗎？”

  柳東林卻不這麽認為：“我在到黃瑞紅家之前40分鍾給她打過電話的，說明那個時候她還活著才對啊！”

  “你是怎麽說的？黃瑞紅又是怎麽回答你的呢？這雙鞋是這個現場裏最違和的一個東西。唯一能解釋清楚的理由就是黃瑞紅之前不在房間裏，而且你看。按照這個邏輯的話，這幾張有床的照片和臥室其他地方的照片，都沒有血跡，有的隻是從屍體上留下來的。如果凶手是在房間裏殺的人我們應該會在其他地方看見血跡才對。而且凶手根本就沒有時間在四十分鍾內打掃幹淨整個現場。”河西說者也翻看了一下自己所照的其他照片。整個房間裏隻有從屍體上流下並蔓延到門口的血跡還有窗簾上的一部分血跡外，就再找不到其他的血跡了。

  柳東林回想著當時打電話的場景說到：“當時我隻是跟她說我四十分鍾後會到她家，還問了她資料準備好了沒。對了！她還問了我一句話！”

  “她問了你什麽？”河西問到。

  柳東林皺著眉說到：“她問我這事兒安全嗎？”

  河西接著問到：“你覺得她回答你的話像事先準備好的錄音嗎？因為我隻是發了短信，回短信的人可能是另外的人。”

  柳東林則搖了搖頭肯定的說到：“不會的，這個我還是分辨的出來。應該是真人說的話。”

  “那你以前跟她說過話嗎？”河西又問道。

  “......之前隻有一次，而且當時的黃瑞紅跟我說她在感冒。所以，我並不在意那天早上給她打電話時，她的聲音有點不一樣......這麽說的話，接電話的即便不是錄音也有可能其他人。而且凶手應該就是這個接電話的人！”柳東林瞬間反應了過來。

  河西點了點頭：“那麽，這個現場可能從來都不是第一現場！而是凶手移屍過來所布置的，用來騙我們的障眼法！”

  “所以，她可能死在了外麵。這樣一來的話，腳上的鞋就說的通了。但她是什麽時候出去的呢？”柳東林也順著這個想法繼續想了下去。

  的確，在柳東林不能確認所接到的電話是不是黃瑞紅本人接的話，那麽就不能確認這個房間就是黃瑞紅死的地方。而且，如果707號房間的一切都是凶手刻意布置好的，那麽河西等人就無法在這個地方獲得更多的線索。而且在不能確認黃瑞紅的去處情況下，看不到第一現場，這對整個調查進度都會停止。

  “阿水，能搞到那個小區附近的監控資料嗎？”河西說到。想要確認這個假設的真實性，監控錄像是最直接的方式。隻要黃瑞紅在柳東林到現場前出去過，那麽就能證明她的確是死在外麵的。而且，就有可能會看到回來布置這個假現場的凶手。

  “我試試，時間確認為七天前，十二月五日。地點是在王爺街對吧？西哥。”阿水在去警隊檔案室工作前從小就跟她那失蹤好多年的黑客爸爸學電腦，偷偷調一下道路的監控對阿水而言還是很簡單的。

  沒過一會兒，阿水笑著說到：“搞定了！西哥，王爺街的兩個路口監控我都搞到了。你要看什麽時間段的？”

  “你什麽時候去到她家的？”河西轉頭問到柳東林。

  柳東林想了想說到：“就比你早一點，差不多八點半到的吧。”

  “那就從八點半倒著往前放吧。諾，這就是這兩個監控的視角。我加了速，這樣看快點，你們要暫停就叫我。”阿水又擺弄了一下電腦，沒兩下便找到了確認的時間。

  視頻裏十二月五日王爺街的早晨看上去沒有任何一點問題，早起上班的行人，川流的車輛。一切都是那樣的和諧。但幾個人總共看了才視屏的三十分鍾，河西就喊道：“停一下！”

  阿水也適時的暫停了視頻，“你幹嘛？這不什麽事兒都沒有嗎？也沒可疑的人。”柳東林不懂河西幹嘛這會兒叫停，明明視屏裏什麽都沒發生。

  “你呢？”河西說到。

  “什麽我呢？我人在這兒啊！就坐你邊上呢，腦子又抽抽了？”柳東林被河西問的一臉懵。

  “我是說視頻裏你人呢？你不是說你八點半到的黃瑞紅家嗎？為什麽視頻裏看不到你的出現？說！你還有什麽在隱瞞我們！”河西接著問到，柳東林沒有出現在視頻裏是能有兩種解釋。第一種：柳東林就是凶手，因為他撒謊說自己八點半到的現場。第二種：柳東林一直就在這棟樓裏，所以他有可能是幫凶！

  “我還以為什麽事兒呢？懷疑我是凶手吧，你覺得我會這麽傻，撒這種謊？還要被你當麵拆穿？”柳東林有點想笑，“我就住她樓上！808號！所以在視頻裏看不到我，因為我根本就沒從外麵去到黃瑞紅的房間，而是從樓上下來的。你難道忘了，當時我問過你一句話嗎？在你來的路上有沒有看見什麽可疑的人。要是你不信，到時候帶去你一趟也行。”

  河西從骨子裏本就沒有對柳東林有著絕對的信任，在聽到柳東林的理由後，也就不再去多想關於柳東林的問題。不過經他這麽一說，剛剛在看的時候確實忘了找那個自己看見的神秘女人。畢竟這個神秘人隻有自己看見過。“好吧，姑且先信你一回。阿水，再調回八點半去，我們重新看一下。這次用正常速度放。”河西說到。

  這時剛剛跑出去吐的白北臉色微白的回到了房間，問到：“你們在幹什麽？”

  “看監控，我們懷疑黃瑞紅不是死在房間裏的。”阿水說到。

  “阿水姐，你還會這技能啊！能不能教教我？”白北倒是不太在意黃瑞紅的案子，她在意的是抓她的那個神秘組織。現在的自己什麽都不會，太弱了，所以什麽都想學。

  “行！等這事情解決了，我再教你！”阿水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就在這時，河西指著電腦屏幕又喊道：“停！就是她！”

  視頻這時正播到八點三十四分，視頻裏一個穿著黑色風衣，手裏拿著包的女人從黃瑞紅所住的那棟裏急匆匆的走了出來。“就是她！柳東林你還記得當時我們說的那個古馳的假包嗎？她手裏這個跟那個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就是這個包被裝個鼓鼓的。而且拉鏈上還有血跡。”河西說到。

  柳東林聽河西這麽說，也把頭湊近電腦，認真的看了起來。但一會兒後，柳東林收回自己的頭說到：“頭發這麽長，都及腰了，還低著頭走，看不清臉啊。阿水同誌，她走的這個方向應該是往北山街方向去了，能調到那的監控嗎？看不清臉的話，也就不能做人臉識別了，不過看看她去了哪兒的話，好歹有個調查的方向。”

  “北山街嗎？西哥，是接著看這邊的內容確定黃瑞紅出門的時間，還是先看北山街這個女人的動向？”阿水畢竟算是河西的員工，自己的上司還沒發話，也不好直接就聽柳東林的話，把視頻換掉。

  河西想了想說到：“不急，事情咱們一件一件的來。這個女人現在的確算是第一嫌疑人了。不過我們還是需要先確定一下黃瑞紅到底有沒有出過公寓。這件事直接決定了我們的調查方向。”

  “也行吧。”柳東林也難得的聽了河西一次。

  一邊的白北就是真的什麽都不懂了，雖然之前也聽河西等人大概說過這個案件，但她連黃瑞紅的臉都沒見過，也從來不看什麽偵探類的小說。在這件事情上，除非是需要她幫忙的地方，其他的也隻能在一邊幹瞪眼兒。於是白北識趣的走了出去，打算給幾個人倒點水喝。

  重新播放起了視頻，在視頻時間早上六點十分的時候。眾人終於有了新的斬獲。那個黑衣神秘女人從跟她離開完全相反的另一個路口出現在了視頻裏，手裏還推著一個行李箱。視屏中的女人走的很慢，也就是說這個行李箱的重量要比一般情況下重的多。黑衣女人這時帶著一個口罩，還看了一眼鬃人正在看的監控。

  看到這一幕，柳東林不經說道：“這個箱子裏不會就是黃瑞紅的屍體吧？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殺掉黃瑞紅的凶手的話，那麽她就在黃瑞紅的房間裏呆了兩個半小時左右啊。這樣的話，她就有足夠的時間來布置這個假的現場咯？而且在接到我的電話和你的短信後，她還能從容的算著時間準備兩杯熱水來誣陷後來的我們，在離開這裏。”

  河西點了點頭說：“對，是有這個可能，但是這個也隻是視屏證據，在沒有更加直接的證據的話，我們還是不能百分之百的確定這個人就是凶手。而且我們還沒有看到黃瑞紅是什麽時候離開的這裏，我們所說的都隻是假設而已，如果黃瑞紅真的就沒有離開過房間，那麽這個女人也頂多隻能算是一個可疑的人而已了......”

  “喝點水吧！”白北這時端著水和言雨一起走了進來，打斷了河西的話。

  言雨拿著輸液的器材說到：“河西，到你吊瓶的時間了，回床上去！快點！”

  “你煩不煩啊！我沒事兒了已經，不用再輸液了！”河西這會兒正在思考的過程中，並不想被打擾。

  “你再說一遍？”言雨聽河西這麽說，臉色瞬間暗了下去。

  柳東林看到言雨臉色的變化，馬上開始打起了圓場。他也知道，現在停下來會有多膈應，“哎呀，就等一會兒嘛。我們馬上就完事兒了。河西！咱們嚴醫生讓你輸液也是為了你好，我們這事情再怎麽重要，你也不能頂撞她啊！”

  河西則全然不管言雨跟柳東林的話，全神貫注的看著視頻。突然間他激動的喊道：“快看！黃瑞紅！”

  視屏裏，那個現在已經煙消玉隕的黃瑞紅行色匆忙的離開了自己所住的那棟樓，而時間則是晚上的兩點半......

  離開的黃瑞紅也徹底印證幾人之前的猜想。河西跟柳東林看到的現場就是一個偽造的殺人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