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兒子？”

  顧喬安瞪大了眼睛看著坐在麵前的母子倆，眼裏全是不可思議。

  “程鳶，你當初離開江城，就為了背著褚嘉遇把這孩子生下來？”

  宸宸長得跟褚嘉遇如果出一轍，不用鑒定都能肯定，這孩子肯定是褚嘉遇的種。

  但是顧喬安不明白，為什麽程鳶能留下這個孩子，卻不願意回去跟褚嘉遇複合？

  “宸宸隻是我離開他的一個小原因。”

  程鳶自嘲的笑了笑，“我和他的問題跟孩子無關。”

  “那是什麽原因？”顧喬安托著下巴，“反正我要是你，孩子都有了，如果沒有根本上的原因我是不會離開他的。”

  程鳶忍不住笑，“行啊，當媽媽了果然不一樣了，我記得以前的顧喬安可是馭男有術不肯安分的，沒想到才短短兩年，變身好太太好媽媽了？”

  顧喬安白了她一眼，“時間使人成長懂不懂？都當媽了，還能像沒結婚前一樣嗎？再說褚慕北對我也還不錯，當這個好太太好媽媽我還是挺樂意的。”

  提起褚慕北，程鳶挑高了眉頭，“他呢？怎麽今天不陪你了？”

  “看他媽去了，我那婆婆也挺可憐的，這才不到六十歲呢，就不認得人了，連自己兒子都不認得了，就念叨著當年拋棄她的那個男人，你說是不是太可憐了？”

  “褚慕北他媽也在F國？”

  程鳶很意外。

  “不然你以為褚慕北為什麽會帶我到F國來？還不是為了看我那婆婆嗎？瘋得不行，誰都不認識了，一天天就念著你公公的名字呢。”

  顧喬安歎息著靠到椅子上。

  “你說褚良是不是太絕情了？拋妻棄子一走了之，他怎麽那麽絕情呢？”

  “我們都不是當事人，誰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呢？”

  程鳶自嘲的笑，“有些恩怨隻有當事人才心知肚明，就像我跟褚嘉遇，很難說誰對誰錯。”

  顧喬安頓時來了興致。

  “說到這個，我是挺納悶的，你說褚良那麽風流自私，怎麽好像兩個兒子一點也不像他呢？”

  “也許都像母親吧？”程鳶笑著輕啜了一口咖啡，“誰知道呢？”

  “麻麻，蛋糕。”

  宸宸已經把麵前的蛋糕吃得差不多了，小臉蛋上奶油沾了一臉，正把小腦袋湊過來要求幫忙擦掉。

  “好家夥，吃得這一臉。”

  看著兒子的樣子程鳶忍俊不禁的抽了兩張紙巾幫忙擦掉，心裏突然又想起了朵朵。

  ——

  康複精神療養院。

  這裏住著的基本都神經病人，一走進醫院就能聽到病人的各種鬼哭狼嚎，甚至有些精神病人不顧醫生護士的勸阻在醫院裏裸奔。

  對這些現象不管是病人還是醫生，都是麻木不仁了。

  褚慕北一身西裝革履的出現在這裏，形成了一道格格不入的風景。

  小花園裏有位坐在輪椅上的女人，正兩眼失神的看著遠方，嘴裏無意識的念叨著某個人的名字，神情木然。

  “媽。”

  褚慕北步履平穩的來到女人麵前，聲音低沉的叫了一聲。

  女人僅僅隻是抬頭望了他一眼，很快就搖頭。

  “你不是阿良，你不是我的阿良——你不是——”

  褚慕北臉上的肌肉抽動，“媽！”

  “阿良——阿良——”

  方琴連連搖頭，繼而又把視線看向了遠方。

  褚慕北緊抿嘴角看向護工，“照顧好她。”

  他走向醫生辦公室。

  負責的醫生在看到他的到來時連忙起身相迎。

  “褚先生你來了，正好我也有一些情況要聯係你。”

  “是不是我媽有什麽情況？”

  “是這樣的——”

  ——

  結束了和顧喬安的見麵，程鳶帶著兒子去超市買了些日用品才回去。

  隔壁還在搬家。

  不同的是，之前出門的時候是原來的鄰居要搬走，現在是房子的新主人要搬進來。

  前後不過幾個小時，這房子就易主了。

  “少夫人！”

  就在程鳶心暗忖的時候熟悉的聲音響起，周奇從隔壁房子裏小跑出來到她麵前。

  “是你？”程鳶驚詫不已，“買這個房子的人是你？”

  周奇掻了掻頭，嘿嘿的笑，“少夫人說笑了，我怎麽可能買得起這裏的房子。”

  “你不要告訴我，是褚嘉遇買下來了。”

  不是周奇自己，那就是褚嘉遇了，周奇是他的助理，來替他搬家理所當然天經地義。

  “少夫人，這不是心知肚明嗎？”

  程鳶突然有點惱。

  “褚嘉遇他到底想要做什麽？想告訴所有人他很有錢可以隨時隨地買下一幢房子？還是想告訴我，他隨時可以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你說對了。”

  褚嘉遇從屋子裏出來，聽到兩人的對話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的動機。

  他來到兒童車前，彎腰抱起宸宸，“宸宸，叫爸爸。”

  小家夥不懂父母之間的矛盾，很乖巧的叫了聲，“粑粑。”

  聽到兒子叫爸爸，褚嘉遇的臉浮出了笑容，“宸宸真乖。”

  看著他們父子倆父慈子孝的畫麵要說心裏沒有一點觸動是假的。

  程鳶不傻，幾乎立刻就想到了褚嘉遇為什麽要買下隔壁的原因。

  “走，帶宸宸回家看看好不好？”

  程鳶出神發愣的空檔，褚嘉遇已經抱著兒子往家裏走了。

  等她反應過來時那父子倆已經進屋了，對兒子的不放心讓程鳶不得不跟了進去。

  由於搬進來的急，整個房子都是原來的裝修，不過褚嘉遇還是對房子做了規劃的。

  “以後宸宸跟姐姐住這一間好不好？”

  程鳶跟進來時就聽到褚嘉遇抱著宸宸站在兒童房前對兒子這樣說，不禁得心中一動。

  她快步過來。

  “褚嘉遇，你說什麽？你要把朵朵帶到F國來？”

  男人扭頭看著她。

  “你不肯回去，我隻有把朵朵帶過來，總不能一家四口分隔兩地吧？分開不但對夫妻感情不好，對孩子的成長也不好，更不利於兩個孩子培養姐弟感情。”

  他的話像團棉花一樣軟綿綿的，卻莫名的把程鳶的心堵得滿滿的難愛。

  褚嘉遇這樣做，倒顯得她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