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秋沒想到自己苦心設計了這麽久，居然在程鳶的手上敗得這麽徹底。

  她很清楚，褚嘉遇是不會再給她機會了。

  因此，她現在隻能示弱，企圖可以讓褚嘉遇看在女兒朵朵的份上放她一馬。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褚嘉遇冷冷的問，“嫁禍程鳶對你有什麽好處？”

  程鳶冷嗤了一聲。

  這個問題還用問嗎？葉清秋的心思這麽明顯，目的不就是為了他褚嘉遇麽！

  裝什麽傻？

  “你們倆聊，我走了。”

  程鳶不願意呆在這裏，冷冷的對褚嘉遇說完後扭頭就走出了屋子。

  褚嘉遇緊抿著唇看著程鳶離開的背影，一直看到她走出院子才低頭讓朵朵回屋。

  客廳上就隻剩下兩人，麵對著麵無表情的褚嘉遇，葉清秋的心裏也越來越惶恐。

  “清秋。” 褚嘉遇緩和了臉色，輕聲的叫著葉清秋的名字，“我很感激你把朵朵帶到我麵前，讓我知道我還有一個女兒。”

  葉清秋鼻子一酸，想說點什麽卻沒有說出口。

  “我知道這兩年因為朵朵的病你吃了很多苦頭，也知道你想給朵朵一個完整的家。我曾經用盡一切辦法讓自己想起你，但是對不起。”

  褚嘉遇知道跟葉清秋說這些很殘忍，但為了不讓葉清秋再糾結於過去，隻能用殘忍的真相讓她清醒。

  “我始終沒有辦法想起我們曾經在一起過的記憶，我知道這對你很殘忍，但這是現實。你還有大把的青春年華，不應該再把心思浪費在我的身上。”

  葉清秋臉上血色盡失，眼裏有著深深的絕望與不甘。

  “為什麽？我知道你娶程鳶是因為她要挾了你，可是現在朵朵的病已經差不多好了，你可以跟她離婚了，不是嗎？

  你明明知道我愛你，明明知道朵朵也需要一個完整的家，你為什麽一定要活生生的拆散我們母女呢？”

  葉清秋不甘心。

  她苦心經營了這麽久，到頭來竟什麽也沒有得到！

  葉清秋想不明白，為什麽她手上明明握有褚嘉遇最在乎的女兒朵朵，卻依舊輸給了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程鳶？

  “我不會跟程鳶離婚。”褚嘉遇打破了葉清秋最後的一絲幻想，“從我答應娶她的那一天起，就沒想過要跟她離婚。”

  在程鳶沒有找上門之前褚嘉遇以為，自己是不會屈服於母親黎婉容安排的婚姻的。

  直到程鳶主動找上門，直到他第一次占有程鳶，他們的身體是那麽契合，仿佛早已熟悉了彼此，從那一刻起，褚嘉遇便知道，如果他需要婚姻的話，程鳶就是他選擇。

  “為什麽？”葉清秋的眼淚掉了下來，“我這麽愛你，為你生了朵朵，為什麽你一點愛也不能分給我？為什麽你寧願拆散我們母女也不願意讓我們一家三口團聚？”

  褚嘉遇來到她麵前，抬手猶豫了半晌最終落到葉清秋的肩膀上。

  “我已經給你申請了國外的大學，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下周應該就有回信了，到了國外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麽需要可以告訴我。”

  葉清秋癡癡的看著他半晌，最後沉沉的閉上眼睛。

  她知道，褚嘉遇已經不會再給她機會了。

  “我隻有一個要求，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裏，不要讓朵朵離開我。”

  母女分離是件殘忍的事情，之前也是葉清秋一直在照顧著女兒，盡管她算不上一個很及格的母親，但如今分離在即，她想跟女兒多相處也是可以理解的。

  褚嘉遇答應了葉清秋的要求。

  看著褚嘉遇沒有半點留戀的身影，葉清秋流著淚的眼睛眯了起來。

  ——

  程鳶二十九號出來時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去了信陽路上的另外一處熟悉又陌生的房子前。

  她沒有下車，隻是坐在車上靜靜的望著院子裏的那幢房子。

  心裏依舊是說不出的悲傷。

  程鳶不知道為什麽，也說不上為什麽，總之在這座房子前她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想哭，心情總是很壓抑。

  偏偏，一到了信陽路她還喜歡來這裏。

  簡直就是自己找虐。

  身後傳來幾聲汽車的喇叭低鳴，褚嘉遇的車子開了上來。

  “怎麽不走？”他從車窗裏探頭出來問。

  “想靜靜。”

  程鳶不想問他為什麽這麽快就出來了，她現在沒有心情跟他吵架，連生氣都沒有心思。

  總覺得，在這座房子前，她什麽都不想做。

  褚嘉遇打開車門想下車，程鳶卻一腳油門踩下去率先離開了。

  褚嘉遇抿緊了唇畔，跟了上去。

  程家。

  “你跟著我做什麽？”

  程鳶非常不悅的瞪著眼前的男人，麵色充滿了惱怒，“褚嘉遇，你現在不應該留在信陽路陪你的女兒嗎？跟著我回來程家做什麽？？”

  她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不悅。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葉清秋一個星期後就要去國外讀書，她希望這段時間裏可以和朵朵好好相處。”

  褚嘉遇的話讓程鳶愣了一下。

  “她會甘心？”

  為什麽她這麽不相信呢？

  葉清秋費了那麽大勁來誣蔑她，不就是為了破壞她和褚嘉遇的關係來達到挑撥離間的目的麽？

  就算現在被識破了，按葉清秋的個性，也不可能會這麽輕易的放棄才對啊。

  “以前她不甘心是因為還心存幻想，現在把話說開了，她會想通的。”

  褚嘉遇來到她麵前，將她按到沙發上，“程鳶，我說過，會把她送走。”

  程鳶看著他的眼眸，唇角就嘲諷的彎了起來。

  “朵朵呢？你打算怎麽安頓她？”

  褚嘉遇的眸光微暗，“程鳶，朵朵是我的女兒，不管我和葉清秋之前曾經有過怎樣的故事，她都是無辜的，我希望你可以接納她。”

  程鳶深呼吸了一口氣，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冷笑起來。

  “褚嘉遇，你不覺得你很殘忍嗎？是，你為了我把葉清秋送走，這說明你覺得我比她重要，我該高興，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對於朵朵而言呢？”

  即便葉清秋很壞，但是對於孩子而已，任何人都取代不她的親生母親。

  血緣是任何外界因素都改變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