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是誰打來的電話？”

  見程鳶臉色不佳，黎婉容好奇的問。

  程鳶扯了扯嘴角，“沒什麽，應該是客戶的電話拜年，先掛了等嘉遇忙完了再回過去就好了。”

  她毫不留情的掛斷了電話，同時把通話記錄也一並刪除了。

  黎婉容沒有多想，客戶拜年這種事情也正常，一般都是廢話的多，也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接不接的也不急在這一時。

  程鳶和褚嘉遇回來得次數少，黎婉容是真心把她當女兒來看，把家裏準備好的年貨幹果等等全都拿出來婆媳倆連嗑瓜子邊閑聊，看著窗外的父子倆忙活話題不知怎麽就轉到生孩子上。

  “你爸有個朋友，結婚的時候媳婦都顯懷了，兒子才結婚不到半年就給他生了個大孫子，可把他給樂壞了。”

  黎婉容一邊說一邊意有所思的把目光看向程鳶的肚子，什麽意思不言而明。

  程鳶輕笑，“這證明他們跟孩子有緣分吧，緣分這東西強求不來。”

  “——”

  黎婉容還想再說點什麽，但是想了想到底還是沒有說。

  程鳶也樂得裝傻。

  半晌後外麵的父子倆貼完春聯進屋，下人已經把年夜飯準備好端上桌了。

  “來，我們一家四口喝一個！”

  兒媳婦進門的第一個團圓年，黎婉容很高興，拉著褚城端起酒杯提議都喝一個。

  程鳶和褚嘉遇連忙也端起了酒杯。

  “你胃不好，意思意思喝一口就行了，酒精傷胃。”

  褚嘉遇在程鳶要喝之前勸了句。

  黎婉容有些意外，“程鳶胃不好啊？”

  “沒事。”程鳶不想掃興，微笑道，“喝多了不行，一兩口沒問題，來，爸，媽，我敬你們。”

  她喝得又快又急，不過眨眼間就把把杯裏的酒喝了個精光。

  黎婉容和褚城麵麵相覷的看著她，眼裏的擔憂明顯。

  “爸，媽，你們也喝呀！愣著幹什麽？”程鳶喝完笑著問。

  褚嘉遇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這頓年夜飯程鳶飯吃得少菜也吃得少，考慮到她身上還有傷估計食欲也不太好，黎婉容有些擔心。

  因為是過年，所以在吃完飯後應該公婆的要求程鳶和褚嘉遇在家裏留宿。

  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天活動太多了，程鳶的胸口痛越來越明顯了，黎婉容見她臉色不好，擔心她的傷便讓褚嘉遇帶著她回房休息了。

  “爸，媽，那我先上去了啊！”

  程鳶實在覺得胸口痛得厲害，也沒客氣了，跟著褚嘉遇就上樓回房了。

  知道兩人在家裏留宿，下人早就把床鋪都收拾好了，程鳶回到房裏就躺下了。

  褚嘉遇給她倒了杯水，“不舒服了吧？讓你不要喝酒偏要喝，把自己折騰夠嗆吧。”

  “我樂意。”程鳶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褚嘉遇的電話鈴聲再次響起來，看了眼來電顯示他拿著手機就進了衛生間。

  兩分鍾後男人從衛生間裏出來，對上程鳶的眼睛時淡淡的說了句，“我有急事需要出去一趟，你休息吧，別等我了。”

  程鳶嘲諷的勾起唇角，“葉清秋？”

  果然葉清秋還是不甘心大過年的隻能自己一個人過，想方設法也要把褚嘉遇拉出去。

  褚嘉遇靜靜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嗬嗬！”程鳶冷笑幾聲，扭過頭不願意再看他，“還不走？不怕她生氣了？”

  褚嘉遇抿著唇畔，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程鳶咬牙，無邊的涼意湧上心頭。

  這一夜，褚嘉遇沒有再回來。

  大年初一的早餐桌上，在得知一夜沒回來時黎婉容的臉色有些難看。

  “這孩子是怎麽回事？大過年的什麽事情能比陪家人陪老婆還重要？”

  褚城也有點動氣，“就是，大過年的什麽事情能那麽緊急到一晚都處理不好？”

  程鳶低頭吃著早餐，當沒有聽到，在把最後一口牛奶喝了之後才抬頭，淡淡的笑了笑。

  “爸，媽，等下我想出去走走。”

  黎婉容皺眉，“可是你的傷——能行嗎？要不，還是等嘉遇回來再陪你出去吧？”

  “不等了。”程鳶道，“誰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能回來？難道他不回來我自己就不行了嗎？”

  黎婉容被她這麽一噎，頓時啞口無言。

  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點衝，程鳶又笑，“媽，你放心，我約了朋友，沒事的。”

  程鳶都這麽說了，黎婉容就算是有擔憂也不能再說多說什麽了。

  程鳶一走，黎婉容就對著褚城發脾氣了。

  “你兒子到底怎麽回事？你給他打個電話！氣死我了，大過年的把程鳶一個人扔家裏算什麽呀？一點也不像個丈夫的樣子！”

  褚城歎氣，“算了吧，嘉遇又不是小孩子了，肯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嘛！我看程鳶也不像是那麽小心眼的人。”

  “——”

  程鳶約了顧喬安出來逛花市，兩人約的時間是中午，但她因為在家裏覺著堵心，索性提前出來了。

  她寧願在時代廣場上傻坐著也不想在褚家裏呆著。

  “阿姨！”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程鳶抬頭，竟又是上次的小女孩。

  “怎麽又是你啊？”

  程鳶的心情因為這孩子的出現而好轉了些，“看來我們是真有緣分呐！我走哪都能遇上你。”

  小丫頭歪著了頭看著她笑。

  “你叫什麽名字啊？”

  小孩兒實在太招人喜歡，程鳶忍不住問。

  之前在病房的時候忘了問，還以為沒機會再遇上這孩子了，沒想到這麽快就見麵了，程鳶覺得這是一種很特別的緣分。

  “朵朵。”

  “朵朵？”

  程鳶念叨著這個名字，忍不住笑道，“還挺好聽的，你媽媽挺會給你起名字啊！”

  朵朵也笑，手指著遠處，“我爸爸媽媽在那裏！”

  程鳶順著她的手指看了過去，臉上的笑意倏消失。

  “朵朵！你怎麽亂跑呢？摔倒了怎麽辦啊！”

  葉清秋小跑著衝過來抱住朵朵，擔心之情溢於言表。

  “朵朵是你的女兒？！”程鳶不敢置信的問，滿眼都是錯愕。

  她不知道自己的這句話問的是葉清來還是褚嘉遇？

  葉清秋起身，對上她的眼睛，臉上笑意盈盈，“是啊！朵朵是我和嘉遇的女兒，今年三歲了。”

  看著葉清秋充滿得意的臉，程鳶驀的想起那天在醫院看到的背影，突然一下就全明白了。

  “所以，那天在醫院是你故意讓朵朵到我病房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