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到底沒答應她，臨走前，鳳珠將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她，期盼著使她能過得好些。

  出去的時候，正好碰見鄺肅行，他倒是主動過來打招呼，道：“傅太太。”

  鳳珠冷笑道：“你消息倒靈。”

  鄺肅行道：“我同傅先生有過生意往來，可惜你們結婚那天巧枝身子不舒服，就沒去了。”

  鳳珠道：“你若是厭了我妹妹，便將她還給我，也不必再占你家的位置。”

  鄺肅行禮貌笑道：“傅太太哪裏話，後頭清淨，才讓瑞珠去那養病。”

  鳳珠瞪他一眼，也不願再多說，當即回了家去。

  走了一路，到樓下的時候天已黑了，鳳珠穿的新鞋磨得腳後跟生疼，這時候才靸著鞋上了電梯。

  進了門後，才發現傅臨知穿著西裝坐在沙發上，煙灰碟子裏堆滿了煙頭，聽見動靜，頭也不抬地道：“老遠聽見聲音，不好穿再買雙新的。”

  鳳珠正換著拖鞋，隻應了聲，傅臨知道：“今天沒去？”

  鳳珠道：“看我妹妹去了，她在鄺家過得很不好。”

  她將外衣脫了遞給李媽，走過去挨著傅臨知坐下了，雙手拉著他的手臂，道：“聽說你和鄺肅行認識，能不能幫我，讓我妹妹出來。”

  傅臨知將手中的煙頭摁在煙灰碟子裏，才轉頭看她，道：“讓她回梁公館？”

  鳳珠忙搖頭，道：“搬過來和我們住，可以嗎，瑞珠身子不好，鄺家人又虐待她，我可憐的瑞珠。”

  傅臨知向後一躺，按揉著眉心，道：“最近生意不景氣，這件事先緩緩吧。”

  鳳珠想一般人應當也不會接受，聽他話像是有餘地的，忙道：“沒事，我可以繼續出去工作，瑞珠的費用我來出。”

  婚後鳳珠沒有出去工作，因為傅臨知不希望她去，還說養家這種事讓他來就好，鳳珠為此還頗為欣喜。

  傅臨知站起身來，眼看著要走，鳳珠忙站起來緊抓著他的手臂，“臨知，我知道這事不容易，但隻有你能幫我了。”

  傅臨知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道：“有機會我會想想辦法的，最近事多。”

  得了他這回答，鳳珠還是安心了不少，便給他放洗澡水去了。

  隻是過了好些天，他都沒再提這事，鳳珠偶爾提一次，他隻說再緩緩。

  這天晚上鳳珠正坐在沙發邊聽著無線電報告新聞，電話登時響了，李媽接了，過了會兒就喊她道：“太太，找先生的電話。”

  鳳珠過去接了，道：“臨知不在，有事可以告訴我，我轉達給他是一樣的。”

  對方道：“是小太太啊，真不好意思，我是傅家的管事，有些事需要少爺回複，麻煩等少爺回來讓他回個電話。”

  兩人結婚時傅家沒有人出席，傅臨知告訴她是因為他爸爸腿腳不便，和族親們住在鄉下。

  結婚後她也想著去鄉下拜訪，隻是傅臨知總說沒空，鳳珠也沒再提過了。

  她應了聲，還想說些什麽，對方卻立時掛斷了電話，鳳珠看著手裏的聽筒，感覺好像什麽都是戛然而止的。

  她披上外衣出了門，去撳電梯的鈴，誰知許久都沒上來，她嫌樓梯黑，又折回家去，隻站在陽台上吹了會兒風，方覺得心情舒暢了幾分。

  這一晚鳳珠卻仍是睡不著，一會兒想起瑞珠那張令她心碎的臉，一會兒又想起結婚前傅臨知抱著她，讓她為自己生一雙兒女。

  鳳珠往旁邊摸了摸，刺手的涼，她將被子攏得緊了些，想著明天見到傅臨知，一定要解決瑞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