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梓朗睡到下午才醒，他拿出手機給白雪打了個電話。

  “白老師，晚上有空嗎？”

  “沒空。”

  “請你吃好吃的。”

  “沒空。”

  “長誌氣了？”

  “真有事，今天晚上和明天晚上都有約，後天看情況。”

  “你居然肯錯過吃大餐的機會？”

  “沒辦法，欠人情，得還。不跟你說了，我還有課，掛了。”

  杜梓朗想起孟康昨天提起了許斐，白雪的約會對象難道是許斐？他不淡定了，利索地起床，洗漱一番後，開車到校門口等白雪下班。

  白雪與同事愉快地聊著天，走出校門。她看到熟悉的豪車和窗口那張欠扁的帥臉，她的笑容凝固。白雪故意無視。

  杜梓朗直接下車，邁著大長腿，走到她的麵前，道：“走，請你吃飯。”

  同事識趣地找借口離開，白雪白了一眼杜梓朗，埋怨道：“酒會那天，把我利用完，就做甩手掌櫃、不理我，你毫無人性。”

  “我有急事，沒顧得上你，對不起。今天不是賠罪來了嗎？”杜梓朗拽著白雪的胳膊，拉著她往車走去。

  白雪用力甩開杜梓朗的手，道：“你注意影響，好多人看著呢。”

  “你清者自清，怕什麽？”杜梓朗記得白雪以前解釋他們的親密舉動時，總愛說這句話。

  白雪氣結，道：“好吧，待會兒你請客，可不許反悔。我還約了一個人。”

  “誰？”杜梓朗想到要跟情敵吃飯，他十分不爽，但又想到請一頓飯，能麵對麵宣誓對白雪的主權，似乎十分值得。

  “我的一個老朋友，想請他幫忙。走吧，我來導航。”白雪上了杜梓朗的車。

  他們來到一家酒店。杜梓朗與白雪坐在一起，先搶占有利地勢。白雪的朋友因為堵車要遲到一會兒。

  “你看起來挺憔悴的，昨天又操勞了？”白雪看到杜梓朗眼底的黑影。

  “昨天酒喝得有點多，孟康送我回家，我最近遇到點麻煩事，晚點把詳情告訴你。你呢，我聽說有人追你，心裏可得意了吧？”杜梓朗警惕地注意著白雪的反應。

  “是啊，就許你在花叢流連，我就不能在草地上溜一圈。”

  “白老師，你的比喻有語病吧？”

  “少把話題扯遠，我猜你的麻煩事多半跟你的情事有關，活該。”

  “你怎麽就不能施舍點同情心呢？我極可能被人下了套，要背一個很大的鍋。”

  “能讓你這麽煩惱，你捅大簍子了？不會是有人偷偷給你生了孩子，現在回來認你這個爸爸吧？”白雪的心裏一個咯噔，表情複雜地看向杜梓朗。

  “小雪，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一個男人一邊用紙巾擦汗，一邊氣喘籲籲打招呼。

  “學長，沒事，我也剛到沒多久，你坐下喝口水。”白雪給男人倒了杯茶。

  “這位是？”男人注意到白雪身旁的杜梓朗。

  “這是我的司機小杜，他欠我一頓飯，非搶著要付錢。我們聊我們的，你就當他不存在。”白雪自動忽略杜梓朗警告的眼神。

  “杜司機，你好，我叫楚寒。”楚寒禮貌地伸出手。

  杜梓朗握了一下，道：“我家白雪最愛開玩笑，你別介意。”

  “什麽叫你家的？”白雪在杜梓朗的胳膊上打了一下。

  “在你的朋友麵前，給我留點麵子。”杜梓朗揉著胳膊，尷尬地對楚寒笑了一下。

  “她在學校的時候就很活波。小杜，你是她的男朋友吧？”楚寒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雖然帶著笑，但眼裏流露出的失望沒有逃過杜梓朗的眼睛。

  “他才不是我的男朋友，他欠我人情，所以他的另一項功能是錢袋子。”白雪連忙解釋，她表麵嘻嘻哈哈，在猜到杜梓朗有孩子後，心裏有點堵。

  楚寒常年在特殊學校，對人的情緒波動很敏感，他捕捉到白雪的真實情緒，轉移話題道：“你提到的那個孩子最好帶到學校，讓我們做一下評估，之後我們會給出明確的答複。從你的描述來看，他入學的問題應該不大。”

  “有你在，肯定搞得定。那我什麽時候讓孩子去學校評估？”白雪大學的時候進了楚寒所在的話劇社，她是裏麵的活躍分子，楚寒與她結下了很深的友情。

  “我敢不盡力而為？你的過肩摔，我可不想嚐試第二回。”楚寒開玩笑。

  “你還記著呢？那次是個誤會，學長，看不出你這麽記仇。”白雪掩嘴而笑。

  杜梓朗插不進話，心裏酸得要命，道：“服務員，點菜。”

  “杜錢袋，我幫了你一個大忙，你可不要吝嗇呀。”白雪看杜梓朗的臉色不太好看。

  “服務員，我就點你們店裏最貴的十道菜。”杜梓朗把菜單還給服務員，麵向白雪，“誠意夠不夠？”

  “還可以。”白雪喝了一口茶。

  “小杜，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破費。”楚寒看著白雪心虛的小表情，臉上的笑意變深。

  杜梓朗的心裏不爽到了極點，道：“我不過是遂了某人的願，某人要是敢浪費，我就不付錢。”

  收到杜梓朗警告的眼神，白雪坦然與他對視，道：“放心，有一種不浪費的絕佳方式—打包，打包費我出。”

  “哈哈哈……”楚寒忍不住大笑，“小雪，你還是這麽有趣。”

  杜梓朗難得敗下陣來，道：“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哼，就知道你不會這麽大方。”白雪鄙視地看了一眼杜梓朗，麵向楚寒，“學長，等會兒放開了肚子吃，千萬別給他機會，我就不信我們兩個還吃不過他一個。”

  楚寒點頭微笑，伸出拳頭與白雪碰了一下，道：“奧利給，絕不給你丟臉。”

  “學長威武。”白雪拿好了筷子。

  很快一盤雞上桌，三個人互不相讓，留下雞頭和雞屁股，雞身很快被瓜分完。

  服務員的第二道菜上桌時，她驚訝地看了一眼盛雞的盤子，以及三雙快速伸向海參的盤子。

  第三道菜上桌時，海參的盤子裏已空空如也，連湯都沒剩下。服務員還沒見過戰鬥力如此強悍的人，她掃視了三人一眼，默默地離開。

  第八道菜上桌的時候，白雪靠在椅背上，她第一次對食物產生了抵觸情緒。

  “小樣，繼續囂張啊。”杜梓朗夾了一筷子魚肉，“鮮嫩可口。”

  “學長，我不行了，靠你了。”白雪把希望寄托在楚寒的身上。

  楚寒皺著眉道：“我也快不行了。小杜，你是不是好幾頓沒吃，留著肚子，特意來吃這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