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青回到自己的小窩後，給董爸打了個電話。

  “爸，我明天帶個朋友回家看你們。”

  “小青，你明天不是上班嗎？”

  “我想你們了。阿卓好嗎？”

  “還是老樣子。你不必擔心，我和你媽會照顧好他。老秦昨天去看望了秦遊，他回來後，很不開心。”

  “秦遊不好嗎？”

  “他被打了，不過傷得不重。你回家後，勸勸老秦，他最聽你的話。”

  “好，我明天勸勸他。”

  董小青掛了電話，把買的東西整理一番。她躺在床上，想到秦遊受傷，心裏微微一痛。她的思緒一下子穿越回了多年前。

  董小青與秦遊的第二次見麵是在鎮上的小吃店裏。那天董小青的同學陳珊生日，邀請她與另外兩個女生一起吃餛飩。

  董小青特意翻出一條半新的紅色連衣裙，紮了一個高馬尾，整個人看起來青春洋溢。董爸、董媽直誇自家閨女長得俊俏。

  幾個女孩子說說笑笑，吃得正高興。突然一群高個子男生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秦遊。

  董小青看到秦遊，愣了一下，隨即低下頭，怕被他認出。

  小吃店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店老板陪著笑跟秦遊打交道。

  秦遊沒有理會老板，勁直走到董小青那一桌，轉身對老板道：“這一桌算我的。”

  董小青依舊低著頭，不敢看秦遊。

  陳珊輕輕地說了聲：“謝謝。”

  秦遊離開她們的桌子，董小青才敢抬起頭，盯著他在門口櫃台結賬的後背。不知道是不是秦遊感受到了董小青的視線，他回過頭，正好與董小青的視線撞在一起。董小青有一種做了壞事，被人發現的緊張感覺。

  秦遊朝董小青微微一笑，離開了小吃店。

  “珊珊，剛剛那個人好帥，你認識他嗎？”一個女生興奮地問道。

  陳珊搖了搖頭。

  另一個女生道：“他叫秦遊，也是我們村的，不過他家窮，他就跟著他二叔，住在鎮上。我爸打小認識他二叔，聽說當混混發了財，秦遊跟著他，也成了混混。秦遊是帥，不過不學好，你們還是離他遠一些好。”

  陳珊看著門口，道：“我覺得他人不壞，為人還大方。”

  “珊珊，你不會看上他了吧？”女生詫異。

  “也許吧，真希望還能見到他。”

  董小青清晰地記得陳珊春心蕩漾的樣子。

  沒過多久，董小青在校門外，經常看到秦遊的身影，他騎在一輛半新的摩托車上，看著董小青微笑。董小青的小心髒不受控製地加速跳動，身旁的陳珊，每次都十分激動地對著秦遊微笑。

  某一日的課間休息時間，陳珊拉著董小青到一個角落說悄悄話。

  “小青，我想和秦遊做朋友，放學後，你陪我去搭訕，好不好？”

  董小青驚訝地抬起頭。

  “他那麽招搖，被老師看到我們和他有牽扯，不好吧？”

  “怕什麽？我就是想謝謝他上次請我們吃餛飩，沒有別的意思。”

  “真的這麽簡單？”

  “嗯。”陳珊點頭。

  “那你一個人去就好了，為什麽非拉上我？”

  “我容易害羞，有你在，可以壯膽。而且你的成績好，老師不會為難你。小青，你就幫幫我吧。”

  董小青拗不過陳珊，隻好答應：“下不為例。”

  秦遊是她情感上想靠近，理智上又不敢接近的對象。

  董小青心不在焉地上完課，懷著小小的期待，被雀躍的陳珊拉著，一點一點地走向秦遊。

  “秦遊，上次謝謝你請我們吃東西。”陳珊低著頭含羞帶怯。

  秦遊靠在摩托車上，笑著看向董小青。

  “不用謝，看到呆丫頭，我高興。”

  董小青發現秦遊一有機會，就揶揄她。她的眉頭皺起，定定地看著秦遊。

  “我看起來是有些呆，不過大家都說我很可愛。那天是我的生日，謝謝你製造的意外驚喜，我們可不可以做朋友？”

  陳珊全程低著頭，耳朵根都紅了。

  董小青十分後悔陪同陳珊出現在秦遊的麵前，她意識到三個人的思路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我想你誤會了，我不是為了你請客。”

  秦遊笑著看向董小青，陳珊抬起頭看見秦遊的目光在董小青的身上流連，一下子明白自己自作多情了。

  董小青拉著陳珊的手跑開。跑了一段距離，陳珊突然甩開董小青的手，憤怒地瞪著董小青。

  “董小青，你和秦遊是什麽關係？”

  董小青愣了一下。

  “我和他隻有一麵之緣。”

  “你看不出他對你有意思嗎？你明明知道他是為了你才請客，為什麽不告訴我？害我像個白癡一樣去找他搭訕，你把當朋友嗎？”

  董小青有些慌了，她可不想因為秦遊，失去自己的朋友。

  “不是的，是我不敢告訴你們。如果告訴你們我認識他，你們會怎麽想我？”

  “你們才見了一麵，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分明是你心中有鬼。哼，我以後都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陳珊快步離開，董小青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陳珊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裏，她竟然有些慶幸、竊喜和愧疚。基於這樣糾結的感覺，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小夥伴鬧情緒走了，我送你回家。”

  秦遊不知何時，騎著摩托，在她身後的不遠處。

  “你為什麽挑撥我和陳珊的關係？”

  董小青表麵冷淡，其實內心絲絲綻放的喜悅，隻有她知道。

  “冤枉，都說是誤會了，我壓根不認識她。因為看到你，我才以我的方式打了個招呼而已。”

  “反正因為你，我和陳珊友誼的小船翻了，我們還是不見麵的好。”

  董小青說完，自顧自地走了。

  秦遊沒有說什麽，開著摩托絕塵而去。

  董小青看著秦遊離開的方向，心裏有些失落。回到家，她心煩意亂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董媽見董小青的臉色不對，跟進了房間。

  “小青，你是不是學習上壓力太大？媽雖然希望你靠讀書走出這個窮山村，但實在不行，你也不要逼自己。我聽說隔壁村的阿花因為學習壓力太大，割手腕了，幸好發現得早。唉~”

  “媽，我沒事，隻是同學跟我鬧別扭，明天就好了。”

  “那就好，我給你洗蘋果去。”

  “那人又送蘋果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