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澤哄好了偶爾撒嬌的姐姐，上樓時，正聽到周棠打電話。

  “嗯，你幫我請一天假吧，明天周六，連著周末，請今天一天就行了。”

  李胤澤估計她是和田薇通話，放輕了腳步，走回了她身邊。

  周棠掛了電話，問李安心怎麽樣。

  “沒事。”李胤澤道。

  周棠點頭，說著話，手機又響了。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有些詫異。

  李胤澤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意外，還沒開口，果然，她已經略微側過身，接聽了電話。

  側身的細節動作，是她本能做出來的，和剛才田薇那通電話不同。

  李胤澤喝了口茶，不動聲色。

  “教授，早上好。”旁邊周棠乖巧開口。

  李胤澤往她盤子裏放了一塊桂花糕。

  周棠對他點了點頭，注意聽著電話那邊說話，忽然，眼睛亮了一下，聲音提高。

  “於，於斯老師嗎？”

  她張了張嘴，表情震驚，都有些結巴了。

  李胤澤看了她一眼。

  少女抬眸，和他對視一眼，隨即有些慌亂地起身，原地找筆。

  她隨手拿了茶幾上的紙筆，跪坐在地毯上，就開始記錄對麵人的話。

  “好，好，我知道了！謝謝教授！我會的，我，我等一下就改！”

  通話很短，也就兩三分鍾，大部分時間，周棠都在說謝謝。

  等她打完電話，轉過身，正對上李胤澤的視線。

  她回過神，平靜了些，跟李胤澤解釋。

  “紀教授說，把我的書給於斯老師看了，老師說可以單獨見我，給我作一些指導。”

  李胤澤麵上平靜，微笑著點頭，“那很好。”

  周棠麵上紅撲撲的，明顯很興奮。

  她重新坐了下來。

  “什麽時候？”李胤澤忽然問。

  周棠：“周日！”

  李胤澤夾湯包的動作頓了一下，放下了筷子。

  “能往後推麽？”

  周棠疑惑。

  李胤澤解釋：“下午我會回金陵，帶你一起過去，我們見見易南方易老先生，估計要在那邊停留兩三天。”

  周棠愣住。

  她先是捕捉到“金陵”這個地方，心裏有些怪怪的，還是先想起了寧婷。下一秒，聽到“易南方”三個字，有些震驚。

  “你給我找的老師是易南方嗎？”

  李胤澤點頭。

  周棠傻眼。

  李胤澤隨手夾起丸子，放進了她張大的嘴巴裏，笑得眉眼溫潤，“這位老師，是不是要比你那個紀教授，更吸引人一些？”

  周棠合上嘴巴。

  她有些恍惚。

  短短幾分鍾，先是於斯，後是易南方，讓她有種錯覺，自己好像已經功成名就了，怎麽這麽搶手。

  反應過來，她趕緊擺手。

  “我現在還不行的，拜那樣的大師，會給你丟臉。”

  “怎麽會呢。”

  李胤澤單手橫在了身前，一隻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你那位教授看上去是個惜才的人，他這麽關心你，證明你一定是個好學生，是個可造之材。”

  周棠點頭，開始糾結。

  “教授說於老師就這個周末有空……”

  李胤澤麵上掛著淺淺微笑，停頓幾秒，似乎是在思考。

  周棠擔心他為難，有些緊張地問：“易老師也很難約對麽，你忽然回來，是不是已經很不禮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