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點糖果和小玩意兒，你帶回一點給安心吧。”

  李胤澤皺了皺眉，在辦公桌後坐下。

  對麵人還在說話，見他許久沒有回應才逐漸停了下來，電話裏隻有孩子奶聲奶氣的聲音。

  “胤澤？”

  過了許久，寧婷才叫出了聲。

  就連稱呼，都是琢磨出來的。

  話音一出，那股骨血裏的鈍痛感，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從沒這樣叫過他，這麽生疏的稱呼。

  李胤澤按了按眉心，歎道：“以後別再寄東西過來了。”

  寧婷沉默良久。

  “……哦。”

  就一個音，但明顯聽得到艱難。

  “我，我聽我哥說，你有……”

  “嗯，我戀愛了。”

  死寂。

  電話裏傳來咚咚的聲音，大概是手機掉在了地上，接著便是一陣兵荒馬亂，寧婷故作鎮定的聲音傳來。

  “抱，抱歉，手機好像出了點問題。”

  李胤澤應了聲，說：“沒事。”

  寧婷深吸一口氣，半晌才道：“是那個小鬆鼠，對麽？”

  “葉臣鬱說的吧？”

  提到周棠，李胤澤的聲音柔軟了不少。

  寧婷“嗯”了一聲，說話斷斷續續，明顯情緒有些不穩。

  “挺好的，挺好的。”她連續重複了好幾遍，吸了吸鼻子，說：“也算是緣分吧。”

  “是。”

  對話又一度中止。

  李胤澤起身，將包裹拎到角落裏，站在窗邊，還是開口。

  “之前去國外開會，我見過秦楓一麵，他是個不錯的人。”

  寧婷沒說話。

  李胤澤歎了口氣，繼續道：“你別因為不甘心，弄丟了更好的人。”

  “沒有更好的人。”寧婷打斷了他的話，笑得有點勉強，說：“你自己說吧，哪有比你更好的人。”

  “有的，隻是你不願意去看。”李胤澤坐了下來，態度認真，“我們都是成年人了，要為自己作出的所有決定負責任，落子不悔，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他聲音緩緩，接著又道：“你沒必要一直執拗過去，覺得如果自己做了別的決定，我們是不是還有別的可能。我可以回答你，不會有。在你和李家之間，我永遠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李家。”

  “我知道，我不怪你……”

  “你沒有錯，為什麽不往前看呢？”李胤澤道。

  寧婷一度哽咽，緩和過來後，強顏歡笑道：“我就是最近心情不好，腦子抽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放心，我沒事，咱們倆都這樣了，說再多也沒意義。”

  她頓了頓，又道：“對了，我那天瘋了，寄給五六個包裹出去，有送到你家裏的，你隨便讓人簽收了，然後丟掉就行，全部都是沒用的東西。”

  “嗯，我會讓人注意。”

  “那我……”

  “你忙吧，我掛電話了。”

  “好……”

  隨著李胤澤按下掛斷鍵，對話中止。

  辦公室裏十分安靜，李胤澤坐在木製沙發上，手肘壓著膝蓋，身子前傾。

  想起那回周棠問他。

  還喜歡寧婷姐姐麽？

  他答，不知道。

  當時是真的不知道。

  輪到他反過來勸寧婷，他倒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