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覺得紀淮洲一個人往裏去的背影，確實挺淒涼的。

  她歎了口氣。

  老醫生：“慣的，壞毛病，講究得要死。”

  周棠撓頭。

  她現在不急著走了，一來一回，也沒時間跟田薇再去哪兒了，不如等到兩點去上課。

  紀淮洲出來時，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見她還在，略有些詫異。

  周棠本著禮貌，是想等他出來後說一聲再走。

  “還有事？”

  周棠搖頭，打了招呼，這才走掉。

  一番折騰，紀淮洲長舒了一口氣，覺得腦子更疼了，一轉頭，又看到那老醫生往他這邊看，一邊看還一邊搖頭。

  ……

  課前還有半小時，周棠找了間空教室坐著。

  忽然，有信息發來，是紀淮洲。

  這回是他的私人號發來的，是轉賬，備注了午餐錢。

  周棠花出去十二塊，收回來兩百。

  她心想，給教授買飯這個行業，暴利啊。

  她估計紀淮洲不愛欠人人情，很利索地收了。

  本以為信息會就此停止，沒想到紀淮洲還有文字發來。

  ——你投給《文思》的文章我看了，核心沒有問題，但筆力不夠，過於散漫，不算老道。

  周棠一下子精神了起來，快速打字，光是謝謝就說了五六次，然後詢問紀淮洲能否給些建議。

  紀淮洲給了她一個文檔。

  標題是：隨手筆記

  “把這些消化了，再重新寫，也許會成功。”

  周棠打開看了下，發現全是手寫筆記的拍照。

  落款是：於斯。

  她立馬坐直了身體，盯著屏幕，猛眨眼睛。

  這是國內現當代文學的泰鬥人物，對方的手寫筆記，紀淮洲是怎麽拿到的？

  她拿著手機，一時間不知該回什麽，快速打字，最後又都刪掉，還是先感謝紀淮洲。

  紀淮洲那邊頭像很快就黑了，應該是下線了。

  周棠捧著“葵花寶典”，在位置上抓耳撓腮，最後還是想起來用搜索軟件。

  搜出來一看，是紀淮洲的奶奶。

  她瞬間有種拜了大牛導師，一步登天的感覺。

  中午那碗餛飩，早知道就給教授加個蛋了，不該省那個錢的。

  她忽然有些內疚。

  ……

  “紀教授接了小叔叔打給你的電話？”

  課前，田薇聽說了這一段，震驚得眼睛瞪大。

  周棠點頭。

  “那後來呢？”

  “後來我拿到手機了啊。”

  田薇嘖了一聲，說：“小叔叔就沒說什麽？”

  周棠疑惑。

  “你的手機出現在一個男人手裏，他就一點不吃醋？”

  周棠愣了下。

  田薇攤手，“別是你沒注意到他的醋意吧？”

  周棠坐正了身體，仔細回想了那通電話，李胤澤並沒有表現出吃醋的意思。

  他們聊得很開心。

  上課鈴聲打響了。

  她的思緒也暫時被打斷，集中精神吸收知識。

  一下午的課上完，從教學樓出來，一個個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不行，我要吃一個高熱量的蛋糕補補，要不然我得瘦了。”田薇誇張地道。

  周棠笑了笑，說：“我請你吃。”

  “嗯，你撿到錢啦？”

  周棠給她看了下紀淮洲的轉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