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扶著碗，紀淮洲自己動手舀，一碗餛飩基本都見了底。

  “您還餓麽？”

  “可以了。”

  周棠點點頭，收拾垃圾。

  紀淮洲靠在椅子裏，眩暈感仍然在，眼皮有些打架。

  周棠出去丟垃圾，回來時便跟紀淮洲道別，“教授，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紀淮洲看了她一眼，“多謝。”

  周棠應了一聲，推門走了。

  紀淮洲側過臉，剛好能透過玻璃看到她，一路小跑，大概是去見什麽人。

  他收回了視線，緩緩閉上眼睛。

  恍惚間，有手機鈴聲響起。

  他眯著眼睛，瞥到手機的形狀，順手滑開，放到了耳邊。

  “喂——”

  他先開了口，對麵卻頓了下。

  雙方都有片刻的卡頓。

  紀淮洲皺了皺眉，這才反應過來，拿下手機，果然不是他的，隻是機型差不多，又都是原始鈴聲。

  周棠的手機？

  他忍著眩暈，看清楚了上麵的來電顯示。

  ——李胤澤。

  電話裏傳來了聲音，“抱歉，請問你是？”

  紀淮洲往窗外看了看，思索片刻，說：“手機的主人把手機遺失了，應該很快會回來尋找，你可以稍候再打過來。”

  對麵，李胤澤聞言，略微鬆口氣，他想了想，說：“好的，還麻煩你將地址告知，如果她不回來取，我可以叫人過去取。”

  紀淮洲篤定周棠會回來，一直盯著窗外。

  果然，下一秒，有道身影從窗邊擦過，然後診所的門被大力推開了。

  少女朝他這邊看過來時，他剛好將手機從耳邊拿下。

  “紀教授！”

  “有你的電話，我誤接了。”紀淮洲解釋。

  周棠喘著氣，尚不著急，手機沒丟就是萬幸了。

  接過手機，瞥到上麵字樣，她瞬間換了態度，趕緊拿著手機往外走。

  “喂？”

  “手機拿到了？”男人溫和的聲音傳過來。

  周棠應了聲，有些不好意思，說：“我剛才忘記拿了，幸好沒丟。”

  對麵

  辦公室裏，李胤澤倚著辦公桌，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

  他沒聽錯的話，周棠剛才叫了一聲紀教授。

  她的手機不是普通遺失，而是落在某處。

  “是放在朋友那兒了？”

  周棠往身後診所看了看，想了下，說：“不是，是紀教授，他生病了，我領他來診所來著，出去丟垃圾後就忘記手機了。”

  李胤澤腦海裏描繪出那個人，是那次運動會，在校園裏，遠遠的一眼。

  “小叔叔？”周棠叫了一聲。

  李胤澤笑了笑，不動聲色轉話題，“棠棠，我們是不是可以換個稱呼？”

  周棠咬咬嘴巴，她是叫習慣了啊，直呼他的名字，她會覺得好奇怪。

  “不可以這麽叫麽？”

  “可以是可以，隻是小叔叔心裏會覺得自己做了壞事。”

  周棠抿抿唇，聽著他的聲音，踢踢路邊的石頭。

  “等我想出別的稱呼再改口。”

  “好，你慢慢想。”

  “你中午不忙麽？”

  “忙。”他看了一眼窗外的陽光，說：“但還是想給你打個電話，否則太疲憊的話，我會想逃班。”

  他說著，摘下了眼鏡，活動了下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