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裏氣氛複雜，李胤澤嘴裏說著讓少吃，卻隻是一個勁兒往周棠盤子裏添東西。

  周棠不知道說什麽，就隻顧著吃。

  忽然，一陣敲擊玻璃門的聲音傳來。

  是李胤澤的司機。

  周棠聞聲，知道是時間差不多了。

  李胤澤起身，經過她身邊，拍了拍她的頭，“沒關係，你吃你的。”

  周棠摸了下圓滾滾的肚子，默默放下了餐具。

  李胤澤和司機說話的聲音傳來，大抵就是時間差不多了，再不往回趕，容易錯過早上的會議。

  周棠看著蛋糕，心裏已經滿得不能再滿，聽到對話，沒有多坐一秒，起身挑揀一些可以當早點的點心，準備打包給李胤澤帶走。

  李胤澤回來時，她已經選了一大盤。

  “抱歉，棠棠。”

  本來是很鄭重的事，卻要這麽匆匆離開，一般女孩子估計都要不高興。

  周棠沒覺得，她搖了搖頭，說：“我們回裏麵吧，我把這些打包，小叔叔……你帶走吃。”

  “……好。”

  李胤澤看了她一眼，走在前麵。

  一路走過羊腸小道，回到宅子裏。

  樓下還黑著，周棠回廚房去熱點心，用保溫盒裝好。

  拎著東西出去時，發現李胤澤房間裏亮著燈。

  她輕聲上樓，站在門口探了探頭。

  “進。”李胤澤沒看見她，卻說了這麽一句，口吻輕鬆。

  周棠走了進去，發現他在找外套，床上放了好幾件，領帶也拉了好幾條出來。

  李胤澤動作很快，顧不上收拾，走到她麵前，說：“才四點多，回房間去休息吧。”

  周棠點頭。

  彼此靜了一瞬。

  李胤澤看著少女安靜地低著頭，想了想，上去輕輕抱住她。

  周棠臉貼著他的衣服，不敢亂動。

  淺淺的擁抱，隻是那幾秒。

  鬆開時，他揉了揉她的頭發，說：“好了，再見。”

  周棠點了點頭，“再見。”

  說完，李胤澤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才繞過她往外走。

  腳步聲出了房間門，周棠回過神，也跟著往外走。

  淩晨時分，外麵黑漆漆的。

  李胤澤俯身上車，發現周棠穿著單薄地站在台階上。

  他開了車窗，少女便走了過來。

  她穿著白色的睡裙，頭發散落，麵孔又那麽白皙幹淨，走近些許，連夜色也變得夢幻輕盈起來。

  “怎麽了？”李胤澤問。

  周棠俯身，靜靜地看著他，隔了許久，才道：“你不忙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麽？”

  李胤澤以為她要多問一句關係定性，卻不想是這麽一句又傻又天真的話。

  他心下動然，點了點頭，鄭重地道：“好，每天工作完，都給你打。”

  周棠點了點頭。

  她手還放在車門上，沒有讓開。

  李胤澤耐著心，本想下車再跟她說一會兒話，卻見她抬眸往車裏看過來。

  “小叔叔。”

  李胤澤聽著，覺得這稱呼如今也不清白了，多少帶著點撒嬌的意思。

  “嗯？”

  他尚未察覺，少女忽然俯身，往裏靠近。

  就那麽一秒，嘴角傳來溫熱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