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四口剛走，小年的第二天，周棠那個很少登門的姑姑忽然拖家帶口的來了。

  她對姑姑印象很少，但還算可以。

  加上祖孫倆過年冷清，她知道老人喜歡熱鬧，也就沒有多說。

  中午做飯時，老人家卻悄悄歎氣。

  周棠以為奶奶是想叔叔一家，垂了垂眸，沒有多說。

  可是做晚餐時，廚房裏出現了爭吵。

  “我就知道你忽然上門，沒安好心！”

  老太太聲音尖銳，難得罵人，把女兒說得狗血噴頭。

  周棠隱約聽到房子兩個字，心裏基本有了數，上去把奶奶給勸了出來。

  周姑姑當時臉上有點掛不住，結果卻沒走，照樣帶著一家人賴著。

  屋裏過年的氣氛瞬間又沒了。

  ……

  晚上七點多

  李安心提前給周棠發了紅包，拎著包下車，跟黎晉川上樓吃晚餐。

  昨天小年，她必須得在家，沒能陪著黎晉川吃完飯，今天得補上。

  最近莫名奇妙的，她總覺得心裏不踏實，之前都是黎晉川追著黏她，最近基本都是她安排約會。

  晚餐是火鍋，黎晉川還下廚做了菜，她帶了一瓶酒，氛圍還算不錯。

  三杯酒下肚，總覺得差點什麽。

  “鋼琴曲？”黎晉川問。

  李安心喝得滿臉發燙，點頭。

  黎晉川說：“我電腦有兩場錄播音樂會，你去打開，我給你切水果。”

  “好。”

  李安心脫了外套，心情鬆快，往他書房裏去，打開他筆記本，問他密碼。

  黎晉川在廚房裏說了密碼。

  李安心打開目標文件夾，卻瞥到一個加密文件。

  ——LYZ。

  不知道是不是多想，她當即酒就醒了一半，盯著那個文件夾看了半天，片刻後，不動聲色地輸入了黎晉川說的那個密碼。

  打開了。

  幾百頁的文件。

  她隻翻了前幾頁，整個人就都清醒了。

  是李胤澤的行程，從上個月開始，非常詳細，細致到李胤澤見的人，吃得東西，甚至是說的話。

  “安心？”外麵傳來黎晉川的聲音。

  李安心回過神，麵不改色地關掉了文件，打開了另一個音樂會的文件。

  站直身子時，她腦海裏閃過許多念頭，基於對骨子裏對李家的保護機製，她雖然理智，卻也有好幾種陰暗的猜想。

  黎晉川為什麽要查……

  悠揚的音樂已經響起，她還站在辦公桌前，抬眸，看到黎晉川已經走到了書房門口。

  彼此對視一眼，李安心在短暫的片刻裏，一度喪失判斷能力。

  她以為自己不會出現這種錯誤，永遠理智地思考才是她應該有的素養。

  可就在這一秒，她忽然發現自己對黎晉川毫無分析能力。就像是一台電腦，忽然就沒法跑某個特定程序了。

  “怎麽了？”

  黎晉川走進來，麵色尋常，看了一眼音樂會的畫麵，“這一場我當時是一個人聽的，那個時候就想，要是能跟你一起聽就好了。”

  他說著，對她伸出手，“給我一支舞？”

  李安心扯動唇角，伸出手，“好。”

  她順著他的步伐，看著他的眼睛，逐漸往客廳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