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心給李胤澤打了通電話，按照默契，把該傳達的都傳達了，也算她功成身退。

  她心情不錯，幹脆就買了東西去了黎晉川的公寓，給傷勢未愈的病患一個驚喜。

  黎晉川最近歇得多，上午不工作，就在公寓裏修養。

  李安心到時，他一身居家的常服，沒戴眼鏡，看著剛睡醒的。

  “中午吃火鍋，清湯鍋底，你看行麽？”李安心說。

  黎晉川難得看她這麽活潑，沒想那些煩人心思，一路跟著她，跟個掛件似的。

  “我廚藝本來就差，你再耽誤我，到時候一鍋泔水你也給我吃了。”

  黎晉川笑著，往那鍋裏看，說：“鍋底是現成的，加點排骨進去煮而已，也能煮壞麽？”

  李安心正要往裏加鹽，說：“鍋底很淡，我要調味的。”

  黎晉川握著她的手把勺子放進調味盒裏，又帶著她打開另一個盒子。

  李安心：“嗯？”

  “剛才那個是糖，我親愛的小姨。”

  李安心：“……是麽？”

  黎晉川輕笑。

  “你看，都是你鬧的，要不然我是不會弄錯的，鹽糖味精我還是分得清的。”她底氣很足。

  黎晉川不撒手，閉著眼睛，一頭頭發軟軟的往人頸邊湊，“安心。”

  “說。”

  “我們結婚吧。”

  哐當！

  李安心一驚，手裏的勺子掉進了鍋裏。

  湯花四濺，黎晉川睜開了眼，眼底閃過黯淡，還是第一時間拿紙巾給李安心擦拭手。

  李安心舒了口氣，把勺子撿出來洗了洗，側過臉看他，說：“沒睡醒呢？”

  黎晉川嘴角笑意模糊，像是溫柔，又像是勉強。

  他聳聳肩，把人抱住，說：“我看你心情好，碰個運氣，萬一你就答應了呢。”

  “結婚是大事，別碰運氣，也別看心情好壞。”

  “那看什麽？”

  “時機。”李安心嚐了口湯，說：“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黎晉川站在她身後，表情有瞬間無法調整。

  李安心轉身刹那，他抬起手，麵上掛著笑。

  “把東西端出來，我們吃飯了。”

  “好。”

  陽光不錯，李安心把火鍋安在窗邊，熱氣升騰，周遭都暖洋洋的。

  她看著對麵“順毛乖巧”的黎晉川，忽然雙手交疊撐著下巴，一臉笑意地看著。

  黎晉川麵色無常，給她夾著菜，說：“看什麽？”

  李安心收回視線，說：“隨便看看。”

  她主動幫他涮菜，說：“傷口要拆線複查什麽的，告訴我一聲，我陪你去。”

  黎晉川剛被“時機”那兩個字紮了一刀，正覺得胸口悶，聽到她一句話，又覺得暢快了些。

  前後轉換之快，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病，情緒完全不由自主。

  正想著，對麵一個丸子遞到了嘴邊。

  他靠近一點，一口咬走。

  “好吃麽？”李安心問。

  黎晉川給她一個大拇指，“挑菜的眼光很好。”

  李安心故作皺眉，“是我的秘書挑的。”

  “那你選秘書的眼光很好。”

  李安心笑了，抬眸，又順著明媚陽光過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