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出來，護士送過來，在門口被肖笙拿到。

  她推開房間門，站在相書逸跟前，把報告遞過去，“你看看。”

  相書逸胸有成竹，心裏確定不會有事，拿報告時並為多想。

  上麵一張還好，他掃到CT時，眉心忽然動了一下。

  肖笙捕捉到他的微表情，“怎麽了？”

  宮世恒也走到近處，他心中有預感，隻是擔心會嚇到肖笙。

  相書逸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捏了捏眉心，打開抽屜，把並不常用的眼鏡給拿了出來。

  “不可能啊。”

  他話音一落，肖笙心裏就涼了半截，她知道，南澈說的都是實話。

  “變嚴重了，是不是？”

  相書逸表情難看，點了下頭，“陰影部分有上次的兩倍大，按理說，不該這麽快才對。”

  “你別跟我說這些，告訴我，有多嚴重？”肖笙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

  宮世恒立刻搭住她的肩膀，“笙笙，不要著急。”

  不著急，怎麽能不著急！

  肖笙深吸一口氣，緊盯著相書逸的表情，“說話啊。”

  相書逸摘了眼鏡，“我這麽告訴你吧，他現在就得住院，不能離開醫院半步，防止倒下，來不及搶救。”

  肖笙腦子裏轟隆一聲，不敢置信。

  “這麽嚴重？他，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相書逸閉了閉眼，“就是因為這樣才危險，陰影避開了重要神經，他自然沒有任何感覺，可他腦子裏的變化卻沒有停。”

  “那你上次怎麽檢查的！”肖笙控製不住情緒，用力拍了下桌子。

  相書逸遭遇滑鐵盧，自然沒立場反駁，被她吼了也隻是皺皺眉。

  宮世恒攔住肖笙，“好了，不要為難相醫生，不是他的責任。”

  肖笙眼睛瞬間紅了，嘴唇顫動，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相書逸大了她十歲多，看她跟孩子似的，忍不住安慰，“情況沒有你想象的那麽遭，先住院，我立刻準備給他動手術。”

  肖笙雙手撐著桌子邊沿，低著頭，強行壓著情緒，艱難開口：“抱歉，我剛才情緒不對。”

  相書逸歎氣，“現在別說這個，你先去把程序走了，給他準備生活用品。”

  肖笙點了下頭，“行……”

  他們倆說著話，一個自責，一個恐懼，反倒是宮世恒這個當事人，出奇地平靜。

  一直到病房住下，他都表現得很冷靜，中途還接了兩個公司的電話。

  肖笙回家把他的東西拿到醫院，看著很冷靜，卻幾次都摔了東西。

  終於，在她差點在洗手間裏滑倒的時候，宮世恒歎了口氣，拉著她出來，讓她坐在沙發上。

  “笙笙，看著我。”

  肖笙抬頭，眼睛裏布滿紅血絲，盯著眼前的人片刻，情緒瞬間繃不住了，一把抱住他。

  她放聲哭了出來。

  這麽久了，這還是第一次。

  “果然，人家說的……沒錯，我就是命硬，克身邊的人。我爸媽讓我克死了，老夏也是，現在，現在輪到你了。”

  宮世恒就是怕她這麽想，緊緊抱著她，“沒有，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