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吹過，周遭寂靜。

  陸澤琛說完，顧漣就覺得好像不遠處的喧鬧都不見了。

  他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我知道你羨慕宋襄，不用羨慕，嚴厲寒給她的，我也都給你。”

  她張了張嘴，卻沒擠出一個字。

  隔了許久，他伸手幫她拿開被風吹到嘴角的頭發絲，道：“嚴厲寒追過宋襄，我也追你吧，走正常程序，成嗎？”

  顧漣腦中炸開，一時間，隻聽得到他的聲音，眼神執拗地盯著他，卻想不到說什麽。

  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是幻想過的，幻想他跟她說這些話。

  時間隔得太久，驟然聽到，且不是草率的隨口一說，她能感覺到陸澤琛的認真，心裏各種情緒交集，占了上風的，竟然不隻是高興。

  陸澤琛看她眼圈泛紅，趕緊將她抱住，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哄年年那樣，小心又真摯。

  “你別擔心，我向你保證，絕不會再有過去幾年中的任何一件糟心事發生了。”

  顧漣靠在他肩上，眼眶熱得厲害，“……如果有，怎麽辦？”

  “以你懷孕為分界點，你如果發現一件我做的垃圾事，我就從此消失在你眼前。”他說得毫不猶豫，又頓了頓，有點底氣不足，“過去那些蠢事，就當存檔了，我一件件消掉，行嗎？”

  顧漣咬緊牙，一言不發。

  陸澤琛歎氣，輕輕哄著她，“好了，我就是告訴你，我準備追你，又沒逼你跟我在一起，有這麽難決定嗎？”

  顧漣吸了吸鼻子，身子沒動，臉悄悄在他肩上蹭了蹭，拭去了那兩滴眼淚。

  她活動了下身體，“幹嘛抱這麽緊，熱死了。”

  五月的天，海風徐徐的，哪裏熱。

  陸澤琛唇角上揚，也不拆穿她的別扭，稍微鬆開一點。

  顧漣迅速轉身，沒讓他看到自己的眼睛。

  “哎，給不給追？”

  “我說不給追，你就不追了？”

  男人笑，“那不成，我臉皮厚，還是得腆著臉往你跟前湊的。”

  “那你問個錘子？”

  陸澤琛懂了，眼裏溢出笑意，“……你說得對。”

  顧漣輕哼。

  身後動靜越來越大，十分熱鬧，黎櫻都來叫他們了。

  顧漣清清嗓子，稍微垂著點頭，讓頭發遮住一點麵容，在陸澤琛懷裏轉身，別扭地推著他的胸膛。

  “幹嘛堵著，趕緊走，沒聽到櫻子叫？”

  “那丫頭叫關我什麽事，我就管好你就行。”

  “誰要你管。”

  “我上趕著管的。”

  嘁。

  顧漣似嗔非嗔地斜了他一眼，又推一下，“趕緊走——”

  “行——”

  陸澤琛應了一聲，又伸手去拉她，準備牽著她往外。

  顧漣腳步挪動之前，忽然拽了拽他。

  陸澤琛轉頭，“嗯？”

  “你還有我不知道的重要前科嗎？”她忽然問。

  陸澤琛神色認真，問：“哪種？”

  “女人。”她問得直白。

  陸澤琛想了下，說：“心裏的，就你一個。”

  他說著，又覺得這話太蒼白，加了一句，“以前沒有，以後都是。”

  顧漣盯著他，審視著他的神色，估摸著這話裏的真實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