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麻煩。”陸澤琛想了下，鬼話脫口而出。

  顧漣手上動作一重。

  “嘶——”

  “你輕點兒，疼。”他別過臉，眼神幽幽地往上看她，又有點撒嬌的意思。

  顧漣嘴角動了下，“知道了，你轉過來。”

  “好。”

  男人轉過臉，又恢複剛才的樣子。

  顧漣擔心下重了手，將藥放在了他身後的沙發上，單手拖住了他的下巴，靠近一點往上擦藥。

  陸澤琛看著她，捕捉到她眼裏的小心，不舍得太嚇唬她，稍微放點口風。

  “也沒那麽嚴重，是我爸故意跟我作對，才借題發揮。”

  顧漣盯著他的傷口，吹了一下。

  涼絲絲的。

  陸澤琛心上一動，感覺這風不是吹在臉上，完全就是吹到他心裏去了。

  “同樣是兒子，私生子討人喜歡一點？”顧漣問。

  陸澤琛顧著看她，沒心思說私生子，隨口回答：“這倒不是，陸遲文長得又沒我好看，怎麽有我討人喜歡。”

  顧漣：“……”

  陸澤琛：“愛屋及烏，懂吧？”

  “嗯？”

  “在他心裏，我媽更重要，但不是因為愛，是因為我媽的價值，和文家的分量。如果要論愛，那個柔柔弱弱把他當成天的女人，才是他的心頭好。”

  顧漣剛好擦好藥，聽到這話，心情複雜。

  轉身，去夠不遠處的創口貼。

  “不過，他也未必真想扶陸遲文上去，頂多就是想多替陸遲文爭取一點。”陸澤琛又道。

  顧漣拆了創口貼，雙手撐著，靠近過去。

  彼此靠近，他呼吸間都是她的體香，淡淡幽幽的。

  貼好了，她退開了。

  藥箱就在附近，她暫時沒走，跪坐在他身邊，收拾東西。

  陸澤琛單腿曲起，說：“要是早幾年，他把那雜種弄回家，明明白白地說想分個三五個億的小錢出去，我懶得管。”

  顧漣轉頭看他，“現在呢？”

  “現在我不樂意了。”

  “因為你媽媽？”

  “不是。”陸澤琛轉頭，捏了下年年的小臉蛋，“因為小家夥。”

  顧漣茫然。

  陸澤琛靠在沙發上，姿態慵懶，看著她道：“以前頂多是施舍他一點，現在不一樣了，我也是有孩子要養的人，憑什麽分錢給亂七八糟的人？”

  顧漣：“……”

  她怔了一下，沒想到他說這個。

  陸澤琛眯著眼睛，繼續道：“那些財產將來都得是我閨女的，誰也別想多分一個子兒走。”

  啪嗒。

  顧漣剛好蓋上藥箱蓋子，心裏咚咚地跳，她真的沒想到，他會有這種想法。

  正出神，又聽到陸澤琛話鋒轉了轉，說：“除非……”

  顧漣動作頓住。

  陸澤琛盯著她的側臉，笑著靠近，在臉邊道：“有一種情況，這錢得分出去，年年至少得少拿一大半。”

  顧漣轉頭，對上他的眼神，怔怔地問：“什麽情況？”

  陸澤琛壓低聲音，說：“你再給我生幾個，孩子多了，我總得均分吧，那年年可不就得少拿了？”

  顧漣張了張嘴，臉上肉眼可見地轉紅，刷的一下轉身，拎起藥箱就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