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摸了我臉，我也要摸你臉。”

  看著小秘書笑靨如花，聽著這嬌憨溫柔的聲音，陳闊卻有些發呆。

  然後他看到小秘書對他伸出了雙手，他沒有躲避，任那修長手指、溫熱掌心撫在了自己臉頰上。

  腦海裏又閃過小秘書給他喂章魚小丸子、烤雞翅的畫麵，那手指就像有魔力一樣，讓他覺得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朱璃卻沒有像他剛剛一樣在臉上揉按，而是輕輕捧了一下臉蛋，就直接捏住了他兩邊的臉頰，往兩邊輕輕拉。

  “老板，笑一個。”朱璃笑道。

  陳闊臉被拉著，依言笑起來，看著頗有喜感。

  車外，一個小孩一邊吃著油條，一邊怔怔地透過花冠的擋風玻璃看著車裏兩人的動作，對旁邊的中年婦人問道：

  “媽媽，那個叔叔和那個阿姨在幹嘛？他們在玩遊戲嗎？”

  旁邊正幫小孩的豆漿插吸管的婦人抬頭看了眼，撇了撇嘴，拉了把自己的兒子：“快走，別看，他們在打架，你再看，等下他們會出來打你……”

  小孩嚇了一跳，趕緊收回目光，跟在媽媽身旁快速走過那輛車。

  車內，朱璃笑著拉了拉陳闊的臉頰，又把他的臉頰往中間擠，擠得嘴都嘟起來。

  “老板，再笑一個。”

  這會嘴嘟著可就笑不起來了，陳闊一“笑”，隻能是瞪大了眼睛。

  朱璃鬆手，自己笑個不停，老半天才喘著氣說道：“那這就公平啦！”

  陳闊笑了笑，然後又覺得自己好像笑得有點憨，不過還好小朱這時候沒在看他，於是趕緊收起笑容，幹咳一聲：“嗯，那咱們就去公司了。”

  掛上D檔，打轉向燈，踩下油門，陳闊感覺自己的臉有點熱，於是趁勢瞥了眼中央後視鏡。

  確實有點紅……

  不過神奇的是，剛剛不管他碰到小秘書的臉，還是小秘書捏他的臉，心裏的小黃人都沒有冒頭，安安穩穩。

  而他雖然覺得全身有點異樣的發熱，體內的至陽靈氣卻又非常地服帖。

  這種矛盾對立的神奇狀態，讓他心裏也有些奇怪。

  不過他就算再遲鈍也可以感覺得出來：

  小朱對他有好感。

  這次，應該不是錯覺。

  至少剛剛他輕輕揉按小朱臉頰時，她看著自己的眼神裏，那亮亮的眼睛裏，肯定是有情意的。

  他懷疑剛剛小朱捏著他臉時，他的眼神也是差不多，甚至可能蘊含的情意還要更強烈一些。

  所以，自己剛剛的感覺，現在的感覺……

  這是戀愛的滋味嗎？

  他們倆現在，算是情侶嗎？

  他有種預感，如果他跟小朱表白的話，小朱應該會答應的。

  可是，要跟小朱表白嗎？

  他又猶豫了。

  如果是幾個月前，剛剛見到小朱的時候，他的最大顧慮是自身的至陽靈氣隱患。

  至陽靈氣的反噬，不單會讓他完球，也可能會在他完球前傷害到和他在一起的人，甚至可能會對整個區域內的靈體都造成無差別的強烈衝擊。

  可是在幾個月後的現在，通過變種版的附陽儀式把白櫻起死回生、鬼門關拉回來，又進一步開始進行更多的附陽儀式，發現了更多自身特性後，他已經有越來越強的信心，真正降服體內的至陽靈氣，讓它乖乖聽話，為自己效力，而把反噬控製住了。

  更何況，現在小朱不單是他的秘書，同時也是一位極有天賦和前途的靈修、氣修，甚至已經做好準備和他一起“降妖除靈”，是他的“準靈修助理”了。

  陳闊相信，至陽靈氣不會成為他談戀愛、與小朱在一起的障礙——他一定能夠解決。

  但……

  幾個月後的現在，又有一個新的問題擺在他的麵前。

  師傅死因的新發現，師兄、師姐的去向。

  他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已經知道，就不可能不管，不可能不查。

  這種情況下，真的適合談戀愛，真的適合把小朱一起拉進那未知的深淵嗎？

  一邊開著車，陳闊一邊用眼角餘光瞥著小朱。

  小秘書白皙如玉的臉頰上，也泛起了一絲紅暈，特別好看，特別可愛。

  或許，有魚與熊掌兼得的方法？

  ……

  很快到了聖誕節，傍晚快下班的時候，楊姐在茶水間跟給陳闊做手衝咖啡的朱璃笑道：

  “小朱，今晚有沒有約會呀？有的話可以先走噢，我幫你跟陳總說。”

  朱璃笑道：“楊姐別瞎說，我哪有約會，死單身狗，沒有的噢！”

  “不對呀，小朱，追你的人應該很多吧？”楊姐奇怪道。

  “我暫時沒打算談戀愛。”朱璃很自然地說道。

  “嘿，你這話真和咱們陳總一樣，從他來接手公司開始，我就一直張羅著想幫他脫單，但他一開始是說什麽公司還沒走上正軌，不想考慮個人問題。可公司真的穩定盈利，獲得大量訂單後，又說忙得根本沒時間，除了公司的事，還有一堆宗門的事、降妖除靈維護正義什麽的玩意要做……依我看呀，咱們陳總估計是宗門有什麽特殊規定，不讓他談戀愛，又或者……”

  “又或者是什麽？”朱璃下意識問道。

  “又或者就是純粹眼光高，沒見著讓他心動的。”楊姐笑眯眯，似乎意有所指地說道。

  朱璃也笑道：“應該是純粹還沒遇著他的緣分吧。”

  “嗯，對，緣分還沒到，哎呀，還是小朱會說話，不愧是高材生。”

  “楊姐又取笑我。”

  楊姐給自己衝好了茶，正準備走出茶水間的時候，忽然說道：“有些男人吧，他就是矯情，就是太被動，猶猶豫豫，想太多，明明喜歡的不行，也不敢行動。這種時候吧，女生就該稍微主動一點，推一把，所謂的女追男隔層紗嘛……”

  “楊姐你的意思是？”朱璃詫異回頭看去，楊姐卻已經推開茶水間的門快步離開了。

  朱璃不由苦笑，她當然聽得懂楊姐的暗示，可明明剛剛她還說什麽要介紹男朋友什麽的……原來是故意在試探麽？

  莫非……楊姐看出什麽來了？

  可前一陣在KTV的時候，她不是還阻止老李給她和狗哥點《知心愛人》？

  莫非是那晚看出來的？

  朱璃又忍不住想起前幾天的早上，在陳闊車裏的情景，於是臉又紅了起來，捏了捏自己燙燙的臉頰。

  “朱璃，朱璃，別瞎想啊，你在上班啊！正經點！”朱璃看著茶水間的儀容鏡，暗暗給自己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