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陳闊愣了下，然後抬頭看了看四樓那被他砸破的窗玻璃，有點尷尬：

  “思維慣性了，嗬嗬，引以為戒，引以為戒，小朱你放心，那玻璃我肯定負責給你修得好好的……”

  朱璃苦笑道：“老板，我可不是要你賠玻璃啊，你破窗是為了救我，我可不會覺得那玻璃比我小命貴。我的意思是……你爬樓太危險了，這要是一不小心……那我可就罪過大了！”

  這話她倒是真情實意，剛剛發現陳闊在爬牆時，她是真的挺擔心老板一個沒爬好摔下去，那她費勁巴拉演這一出就真成個笑話了。

  所以這時候特意點明，其實也是想提醒一下陳闊，法力雖高強，到底仍是肉身，需要注意物理層麵的安全。

  陳闊卻是笑道：“放心吧，我從小就爬上爬下的，我師傅說過我有壁虎屬性，爬牆天生的好手，掉不下來的。”

  提醒過了，朱璃自然不會再說太多，她看向陳闊手中的大行李袋，問道：

  “老板，這裏麵是什麽？都是除靈的道具什麽的嗎？”

  “嗯，一些小工具。”陳闊含糊其辭，沒有說得太詳細。

  倒不是除靈道具需要保密的原因，而是袋子裏裝的東西聽起來不太“厲害”，都是些平底鍋、打火機、筷子、擀麵杖、口琴之類的玩意。

  這些東西其實所附的靈體構造是很厲害的，但他又沒法把那一個個背後的故事和具體的情況講給小朱聽——太黑暗了。

  他怕剛剛見識過“惡靈”的小朱再度產生不必要的聯想，出現什麽心理陰影就不好了。

  上車後，朱璃看似隨意地問道：“老板，你除靈就是那麽拿著刀虛砍一下，就解決了嗎？不用念咒貼符什麽的嗎？”

  “不用，那些隻是表麵格式化的東西。其實相同的術法功效，不同的宗門、不同的靈修都有不同的手段，就像是編程，一個相同的功能，可以用不同的語言來實現，它在底層執行上其實是一樣的，隻是實現的過程不同而已。而我，有個隻有我能用的快捷方式，點一下就行了，要喊什麽、做什麽都隨我的意……”

  陳闊一邊開車一邊滔滔不絕地講解，說了一半忽然反應過來什麽，有些尷尬地說道：“我差點忘了，你應該不懂編程，那我換個說法……”

  沒想到朱璃卻是說道：“我懂的，我在高中的時候就學了C++，後來上研究生的時候也用python來做課題，你說的我完全能理解。”

  “噢，噢噢，那就好。”陳闊有些意外地說道。

  沒想到他這小秘書，還挺多才多藝的。

  “那……老板，你背後那個紋身是什麽意思啊？是單純覺得好看紋的，還是宗門的要求，紋不同的圖案代表不同的地位，又或者是……除靈的需要？”朱璃忽然看似隨意地問道。

  陳闊說道：“這個嘛……小時候我師傅跟我說，我長得太帥，容易引天妒，所以得畫點什麽，鎮住我這副好皮囊。”

  陳闊說著，眼角餘光發現坐在副座的朱璃竟然一本正經、若有所思的模樣，似乎沒意識到他是在開玩笑，他隻好幹咳兩聲，轉移話題道：

  “小朱，你手機不是沒電了麽？應該還沒來得及充吧？我車上有線，你可以充一下……”

  “啊！對，我手機還沒開機呢。”朱璃趕緊從包裏把手機拿出來。

  “我之前不是跟老板打電話，然後手機主動關機嗎？然後我想讓便利店的店員先借線充給我開個機，然後掃碼租個充電器，結果那時候好巧不巧便利店就停電了。店員突然變了個人似的，說有事要離開，就把我趕出來，關店走了，也沒去檢查下到底為什麽沒電。我想著再找個店借個充電線開機，結果就遇到那個拿刀的人了。老板，那個拿西瓜刀的人，是不是和我看到的老太太有關係？他被‘惡靈’控製了？”

  朱璃一邊拿著陳闊車上的車載充電器給手機充電，一邊將她早前就想好的說辭慢慢道出。

  話題成功轉移，陳闊也是鬆了口氣，說道：“那便利店停電和店員的奇怪表現，估計都是‘惡靈’的手筆。不過有些不太明白，它為什麽要挾持你到你家裏，難道你家裏有些什麽它想要的東西？”

  “這我就不知道了，那人就反複念叨著要幫我‘解脫痛苦’什麽的，很可怕。”朱璃說著，卻是又順勢一拐，回到了之前的話題：

  “老板，你那個紋身是在哪紋的啊？你們宗門紋的，還是外麵紋身店紋的？那個武將是有名姓的麽，曆史人物還是神話人物嗎？”

  “這個吧……都不是，短時間可能解釋不清楚，比較複雜，回頭有機會再跟你說吧。”陳闊說道。

  雖然對那紋身還是非常好奇，不過朱璃也很識趣地沒有再繼續追問，來日方長。

  陳闊帶著朱璃到一家燒烤店吃夜宵，一進店門那服務員和前台的收銀員都跟他笑著打招呼，顯然是老顧客了。

  點完菜，陳闊自然還是把大白碗從背包裏拿出來擺上。

  朱璃笑道：“老板，你連吃燒烤都要用這個碗呀？”

  “不怕你笑話，我連冰淇淋都用碗吃的。”陳闊說道。

  不過在靈視界下，坐在陳闊旁邊的幹飯妞卻是一臉的不開心，沒有像以往一樣見到朱璃就屁顛顛湊過聞她。

  陳闊倒也知道為什麽，幹飯妞的碗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吞噬大量靈體儲存了。

  雖說平日裏陳闊用大白碗吃飯，也能給幹飯妞直接增加靈氣，讓她進行正常的修煉提升。那碗裏被她吞噬的靈體其實隻能當成儲存，慢慢消化，就跟人體的脂肪似的，其實對她的實際修為和日常靈耗是沒什麽大用的，99%都是陳闊在用、在消耗。

  但幹飯妞就是有點鬆鼠的性格，喜歡把自己的“倉庫”裝滿，喜歡儲存東西，見不得沒有儲備、空空蕩蕩的情況。

  前幾天和“靜山宗”的弟子一起除靈，他沒法放幹飯妞出來吞靈。

  今天晚上又因為急著解決“惡靈”，也沒有“烹飪”的流程，自然還是沒有喚她出來。

  於是，這碗妖在鬧脾氣呢。

  陳闊並不在意，這碗妖鬧脾氣的時候多了去了，但每次持續時間都不會超過兩小時，根本用不著哄。

  果然，等到第一批燒烤送上來，陳闊拿起一塊烤豬肘肉用筷子劃拉進碗裏，幹飯妞立刻抑製不住地眉開眼笑起來，兩腿一晃一晃地，牙齒咬著下唇，等著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