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羲正色道：“不說笑了，孩子們後天就要出發，為了不暴露海窟窿的存在，我不能通過海窟窿回羲城，得跟隊伍一起出發。”

  鯀海子麵露感激之色。

  葉羲：“時間很緊，所以我這兩天就要將那個窟窿填補好。”

  鯀海子很爽快：“好，我現在就跟你一起走一趟，我讓海巨蹼載我們，它的速度很快，沒用多久就可以到達那裏。”

  但話剛說出口鯀海子又後悔了。

  不行，等會如果蒼康或者大元巫如果來找葉羲，卻人能說出葉羲去了哪裏，那氏族豈不是要亂了！他得留下來打掩護。

  但是葉羲太重要，不能在海裏出差錯，必須有人陪同才行。

  “我還是請兩位元巫陪你一同去吧，在海中，元巫比戰士在更容易施展，也更穩妥些，我就不去了。”鯀海子道。

  葉羲：“不用擔心我的安全，我既然能順順利利通過海窟窿到達這裏，必然也能安安全全重新去那裏。”

  鯀海子不讚同。

  葉羲無奈，給他展示了一下什麽是隱匿巫紋。

  鯀海子反複試驗了下隱匿巫紋的效果，終於放心了，鬆口同意葉羲獨自去。想了想，他回去拿了一大團像金魚草一樣的幹草過來。

  “這是什麽？”

  “魚草，能幫助你在海裏呼吸的東西，可以節省些巫力。”鯀海子以為葉羲之前在海裏呼吸是用了巫術。為了示範，他扯了絲幹草下來，揉成小團塞進自己的兩個鼻孔中。

  “看，像這樣塞進鼻子裏，你在海中就可以呼吸了，隻是要塞牢，不要讓鼻子進水，不進水的話你在海裏待半年都沒關係。”

  葉羲盯著鯀海子的鼻孔。

  鯀海子鼻子被幹魚草塞得滿滿的，鼻孔被撐得格外大。

  忽然他回想起其他鯀氏人，似乎他們的鼻孔也都比常人大一些？該不會是這種幹魚草塞多了？這魚草雖好，但挺影響顏值的啊。

  “哼！”

  “哼！”

  鯀海子覷了葉羲一眼，食指按住鼻翼，使勁將一左一右兩隻鼻孔裏的草幹噴出來。

  “給，拿著吧。”鯀海子將皺巴巴的草幹塞進葉羲的手裏.

  葉羲低頭看著手中這團魚草幹。

  它其實比星藻還要實用，因為星藻是不可能讓人在水裏不換氣地活半年的，不過使用方式就……

  “要入水前塞，入水後就沒用了。”

  鯀海子提醒道，示意葉羲現在可以塞了。

  葉羲眨眨眼，沒有說他在水中有另一套呼吸係統的事，他倒體驗下為什麽這看起來很普通的草幹塞在鼻孔裏就能讓人在水中呼吸。

  “好。”

  他依言撕下一條幹魚草條，團成團塞在自己兩隻鼻孔裏。

  “不行，你沒塞嚴實，你這樣一進海裏就要被嗆到了！”

  鯀海子眉頭大皺，撕了一條幹草親自給葉羲塞，手法略微暴力。

  葉羲挺秀的鼻子塞得變了形，鼻翼都擴張了一圈，變得圓鼓鼓的。

  “這下行了。”鯀海子滿意了。

  葉羲看了鯀海子一眼，確認他沒有故意在整他。

  他吸了口氣，鼻孔被堵得嚴實，根本吸不上來氣，最終葉羲不得不用嘴呼吸。

  “入水才管用。”

  鯀海子讓葉羲將剩下的魚草幹放進獸皮袋裏，並囑咐道，“如果鼻子裏魚草掉了，就上海麵再重新換，不過記得要將魚草給擰幹，不然會嗆進水。”

  他說罷，呼喚自己的戰獸。

  “嘩啦啦！”

  湛藍的海水被從兩邊破開，一頭孔雀綠色的超巨型海獸從水中冒了上來，海水如瀑布般衝刷而下，在海麵打起數道白色激流。

  它這次好像知道不能太顯眼，沒有像上次那樣將半個身體都露出來，隻露出了一個象鼻和腦袋，不過繞是這樣，它看起來也足夠龐大了，像座島嶼。

  “一定要保護好羲巫。”

  鯀海子鄭重叮囑。

  海巨蹼抬起巨大的象鼻，噴了口水汽以作回應。

  葉羲：“我走了。”

  鯀海子點頭：“盡快回來，一時半會補不好沒關係，我們可以幫忙補，但你要回來遲了，那就完了。”

  “放心吧。”

  葉羲將骨杖插在背後，雙臂張開，往後退了幾步，然後一個助跑在萬米懸崖上來了個信仰之躍。

  他沒有落入海中。

  海巨蹼伸出了長長的象鼻，將他淺淺地吸了進去。

  葉羲被吸進了鼻孔中。

  這海獸的鼻孔也非常大，像個小山洞，葉羲張開雙臂都撐不住自己，差點滑到象鼻深處。

  不過緊接著，象鼻肌肉開始收縮，縮得剛好能裹住葉羲，又不至於擠壓到他，而且擁有足夠的視野。

  海巨蹼的腦袋往海水裏沒去。

  被裹在象鼻鼻孔裏的葉羲，眼看著湛藍的海麵離他越來越近，直至將他完全吞沒。

  “砰！”

  入水時撞擊的聲音。

  葉羲閉上了眼睛，以免眼睛受到衝擊。

  再次睜開眼，視線已完全是幽藍的一片了。

  海水中沒有什麽魚和其它海洋生物，這裏到處是一條又一條巨大的鈍頭海蛇。它們不像在陸地上那樣的笨拙，變得靈活極了，有的騰挪嬉戲，有的互相纏繞，有的互相撕咬，密集得會讓恐蛇者當場心髒梗住原地升天。

  看了鈍頭海蛇們一會，葉羲才發現自己在水中似乎呼吸無礙。

  鼻孔處竟然在冒小水泡。

  葉羲愣了愣，接著他發現自己的獸皮袋也在冒水泡，而且這水泡比他鼻子裏冒出來的壯觀豐沛多了，像顆超大型泡騰片。

  他從獸皮袋中扯出一條草幹。

  原本幹巴巴的草幹，如今泡水後變得水靈靈綠油油的，每個分叉的細葉片都在凝聚出小水泡，更奇特的是，它像人的呼吸一樣，在有節奏地一停一頓。

  “厲害了，這簡直是水中呼吸機啊！”

  葉羲心中感歎，氏族好東西就是多。

  他摸了摸自己耳後。

  大概是因為他的肺部有氧氣在湧入，所以第二套呼吸係統並沒有被刺激覺醒，他的耳後並沒有裂出鰓來。

  又感受了一會魚草的神奇後，葉羲將鼻孔裏的魚草弄了出來。

  雖然這魚草還會配合著人呼吸的節奏釋放氧氣，但終究無法像在地麵上一樣想吸一大口空氣就吸一大口，還得配合鼻孔中這草的節奏，沒有用鰓呼吸痛快。

  葉羲深深吸了口海水，仍由冰涼的海水湧入肺部。

  耳後的鰓裂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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