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拳擊外交
作者:狐夫      更新:2020-03-23 19:59      字數:3944
  揭棺起駕最新章節

  在四國交界之處,在格林雪峰的山頂。

  有一座魔術學校,它沿用加拉哈德的名諱,表達出來的意思,叫賢者之杯。

  傳說中賢者之杯是整個加拉哈德星球的起源,是七位神祇的根,是萬事萬物的本質,也叫【物質】。

  大衛先生所著的《聖杯往事》裏,主人公和範克裏夫一開始為了尋找部隊而遊曆四方,後來他們放棄了虛無縹緲的短期目標,開始尋找故國,尋找印象中實際存在的東西,可惜故國也滅亡了。

  最終,《聖杯往事》的主人公決定尋找聖杯,尋找神話。

  在書中提到——賢者之杯可以賜人永生,這位主人公認為,隻要自己活得夠久,哪怕千萬年上億年的時間過去,總會有一個相似的“故國”可以讓他落葉歸根。

  拋開這些不談。

  在加拉哈德魔術學院裏,有一句俚語。

  這句俚語的完整通譯如下。

  “禮拜天看太陽,日曜日藏寶劍膽。”

  “禮拜一看月亮,月曜日時乳虎狂。”

  “禮拜二看熒惑,火樹枯枝老龍蟠。”

  “禮拜三看佘備,葵花葉有寒潭霜。”

  “禮拜四看歲星,東方木來西方用。”

  “禮拜五看長庚,金星婺女鬥含光。”

  “禮拜六看元都,農神磨刀向擎羊。”

  這七句俚語是魔術學院給學生留的魔術竅門,也是周一至周天的神祇特征,又通過不同星曜神祇來決定手性分子的基本特性。

  一個人通向星界需要觸媒,這些觸媒就是魔鬼在三維宇宙中的肉身,任何魔術師都逃不開這一環。

  隻有帶著魔鬼的部分肉身作為媒介,魂靈才能到達對應的星界,直麵內心的恐懼之後,交出一部分對稱的器官,滿足手性分子的基本特質,才能獲得使用魔術的資格,成為魔術師。

  此時此刻,小伍不明白對手的魂威特質到底是什麽。

  從第一印象來看,奧羅茲的魂威【芳心縱火犯】像是一具合金鎧甲,不出意外的話,對方侍奉的神祇是金曜日的值日神——天後芙莉葛。

  這位神祇主管婚姻與生產,是大神奧丁的妻子。

  金曜日也代表另一位魔鬼,傳說中芙莉葛誕下了十二位子嗣,都是女孩兒。

  她們代表語言、仁慈、禮物、詭計、愛情、稱讚、諾言、真實、質疑、保護、聰慧以及信使。

  其中關於最後一位女兒的信使特質變成了妖魔化的神話。

  因為芙莉葛天後在生下信使之後,就不再生產,神話絕育。

  信使從此變成了魔鬼的化身,也是不幸的開端,邪惡的征兆。

  這位信使在加拉哈德神話中被描述得非常怪異。

  她的頭顱由齒輪與鍾盤組成,她的五官粗獷而嫵媚,她的四肢都是鋼鐵,她有一顆火熱滾燙的熔爐作為心髒,她是風的使者,為天後傳達旨意,從人間帶消息回到天上的傳令官。

  她使人間不再有謠言和欺騙,不再有戰亂與瘋狂,每個人都過得小心翼翼,生怕這位信使將消息傳到天上。

  後來人們在信使來到人間時,將她後腦上的表盤撥動,擾亂拖慢了信使的送信時間,於是信使留在人類的國都,變成了人人喊打的告密魔鬼。

  和巴風特一樣,她也有名字,叫做季默瑞。

  小伍步步為營,與奧羅茲僵持時回想著列儂王立圖書館裏的魔術資料。

  眼前這個魔術師的能力,肯定與魔鬼季默瑞脫不了幹係。

  皇後大道發生了一起血案,他們的時間都不多了,要速戰速決。

  小伍摸不清對方的底細,隻能用去偵查試探。

  在太陽經過第三街和第四街的樓宇時,在奧羅茲眼中,陽光恰好透過列儂王國的國旗杆,直射進自己的眼睛裏。

  就在這個瞬間,小伍動了。

  他像是一頭矯健的獵豹,兩臂抱駕護著腦袋,像是一顆出膛的炮彈,抓住對方眼中刺目的那道光,那個破綻,性感炸彈火勢熊熊,緊緊貼著宿主的腰脊後背,在小伍的腋下伺機而動,在做攻擊守勢的同時觀察敵人的姿態。

  是的,時間不多。

  小伍想著——

  ——要在這裏分個勝負,對方能改變自己的,能任意改變年齡,就像是撥動時鍾表盤那樣輕鬆。

  如果在這裏放跑了奧羅茲,小伍他也別想回到尼福爾海姆了,他得時時刻刻跟在皇帝身邊。

  他使著神擊聖格的組合拳,和魂威同時作聯動協同,把渾身的本事都使了出來,不做任何保留。

  明晃晃的刺劍來了!

  它來的那麽快!那麽突然!

  用個奇妙的比喻來形容,就像和姑娘約會吃飯看電影去酒店的最後環節,在脫衣服時,衣領裏冒出了一根鋼針那樣。

  它令人膽寒。

  在小伍作引手去測試距離,墊步很穩定,腰肢傳遞力量的感覺很棒,但那口輕劍,在他眼裏就像是突然消失,突然又出現。

  他離奧羅茲還有兩臂的距離,就是這點距離,讓他寸步難行。

  與兵刃接觸的一刹那,他化拳為掌,十根肉指卯足了勁力,要撥弄揉碎刺劍的力量。

  奧羅茲一擊未果,臉上的表情也從戲謔變成凝重,緊接著沒有半點遲疑,兩人在試探的第一回合還未結束時,這神秘的紅發男人對著敵人的腰腎髒器使出狠厲的踢擊。

  塵土飛揚,令人眼花繚亂。

  隻在短短一呼一吸的時間裏,拳腳功夫撞出七八記脆生的雷鳴。

  小伍由雙手抱架化為箝羊之姿,兩腿踩著小碎步往奧羅茲的劍脊後緣擠。

  輕劍的劍刃窄而薄,他要用換傷的方式來拿到戰果,至少得碰到奧羅茲的身體!必須要用拳頭來查清對方肉身的秘密!

  隨著金鐵入肉的聲音響起。

  奧羅茲兩眼失神,為小伍的果決而感到驚訝。

  手中的輕劍如熱刀過牛油一樣割開對方的皮肉,觸及堅韌的經絡骨骼時,像是深深陷進了泥潭裏,再難進半分。

  不等奧羅茲用轉腕翻花去擴大小伍大臂的傷口,他才發現對方的血肉正在快速愈合!像是一頭野獸,狠狠地咬住了劍!

  小伍:“讓我好好看看你!”

  兩人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聲,從皮肉中滲出來的汗水味都聞得到。

  狠厲的撐捶轟在奧羅茲的太陽穴上。

  在這個瞬間,小伍感覺下腹讓人狠狠蹬了一腳。

  他滿眼的不可思議,仿佛無法理解這種事情是如何發生的。

  ——為什麽?

  ——距離很近了,近到完全伸開手臂都很困難。

  ——我能揮出這一拳,幾乎是抱著手臂脫臼的覺悟逆力而發。

  ——我明明用肘關節護住了心口和下腹,早就有了提防。為什麽奧羅茲能用腳尖來刺蹬我的弱點?難道他的腿變短了?

  可惜,小伍沒有時間去確認這件事了,他的兩隻眼睛死死盯住了奧羅茲的頭顱。

  在腹部中招的那一刻,輕劍應著反衝的力道,像是一頭殘忍的雕鳥往小伍的手臂上帶下一塊血淋淋的肉。

  性感炸彈抱著小伍兩腋,帶著宿主在皇後大道的馬路上翻滾,身體狠狠地撞上人行道的路基,癱瘓在地。

  小伍猛然翻身,想再和奧羅茲糾纏一番。

  可是,對方已經不見了。

  趕來的憲兵隊和城防衛戍軍將馬路圍了個水泄不通,還有不少看熱鬧的踮著腳,要把魔術師之間的對決看個清楚。

  現場拉起了警戒線。

  小伍捂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右手的傷勢在性感炸彈的催化下愈合,嗅著手性分子的味道,朝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去。

  一個熟悉的背影鑽進人海中。

  奧羅茲就這麽當著他的麵,改了一副麵孔,變得蒼老,幾乎要變成入土的年紀,變成胡子花白的一頭老貓。

  緊接著,他對小伍揮了揮手,笑出滿臉皺紋。

  “再會了!情人!”

  小伍讀懂了這句唇語。

  他這才稍稍明白【芳心縱火犯】的能力。

  不論是男人、女人、青年、老年、幼年、壯年。

  不論美麗、俊俏或嫵媚或青澀。年少或年長。

  隻要符合情人標準,奧羅茲都能做到,能化身為【芳心縱火犯】。

  他/她的能力是改造自己的,包括年齡和性別。

  從剛才奧羅茲對槍彈的超常反射神經來看,那種超然的大腦,可謂變態的動態視力,就是依靠改造腦部結構來完成的。

  小伍的拳頭也應證了這點——

  ——當小伍使撐捶轟中奧羅茲的頭顱時,奧羅茲的劍讓小伍的大臂咬住,無法躲閃,可是在那一刻,小伍感覺自己打中了一團彈性十足的膠球。

  在那個時候,他看見奧羅茲的頭顱像是剛出生的嬰孩,骨頭是軟的,像是沒有發育完畢,簡直匪夷所思。

  “你能改頭換麵……”

  小伍爬了起來,使著輕捷無常的身法,往暗巷的矮樓爬。

  “不知道能不能變成動物或者植物。”

  他捏著一隻蜜蜂的半邊翅膀,感受著蜜蜂旺盛的生命力,帶著他往目標的方向去。

  ——另一頭。

  奧羅茲混入人群之匆匆離場。

  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該去找點樂子了。

  對他來說,在芙蓉城的生活就應該糜爛而奢侈。

  畢竟故事裏都說,俠客要有俠客的樣子。

  今天要去找幾個姑娘呢?

  他想著,從胡子花白的老頭變成了一個金發碧眼的年輕人。

  伍德·普拉克一模一樣。

  他站在雜誌社的大玻璃門前照著鏡子,對自己的新容貌十分滿意。

  雜誌社裏的小記者抬起頭。

  瑪格達·佩洛西在心肺複蘇的邊緣瘋狂試探,她又見到了自己魂牽夢繞的情人。

  奧羅茲先生朝這位女士微笑著,也不知道該用哪種方式搭訕,畢竟玻璃門的隔音效果很好。

  他沒發現,自己的後腦已經長出了一朵大波斯菊。

  花朵在他的頭皮下深深紮根,是小伍在花壇收集來的種子,用拳頭轟進奧羅茲的腦袋裏,現在種子已經發芽了。

  這朵花兒就像是風騷的頭飾,也不會引人注目。

  它吸飽了血,在性感炸彈的催化作用下瘋狂生長,在冬日萬籟俱寂百花枯萎的寒風中,飄出濃鬱的花粉味道。

  不一會兒,就有一隻蝴蝶光顧了奧羅茲先生的後腦。

  這讓他看上去更加浪漫,更加像個情人了。

  瑪格達迫不及待地主動推開雜誌社大門。

  她喊:“伍德……哦不!陳先生!陳先生你怎麽來了?”

  奧羅茲:“剛巧路過。”

  瑪格達欣喜若狂,伸出了手。

  奧羅茲是個自來熟的家夥,非常主動地上前握手。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

  一把冰刀狠狠捅進了他的眼睛。

  瑪格達拔出刀子,完全進入了戰鬥狀態,眼神如冰。

  “陳先生絕對不會和我主動握手——”

  “——他也不會剛巧就來看我。

  他墨鏡一戴,誰也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