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山居胡吃海吹一番，黑瞎子一回到家，就拖出床底下一個大背包，衝於曼麗招手：“媳婦兒過來，收拾東西，黑爺帶你逛去。”

  “現在？”於曼麗詫異看他。

  黑瞎子點頭，從背後雙手扶著她的肩膀，推著她進房間：“帶幾件換洗衣服和日用品，火車票都訂好了，還有兩個小時，快點昂。”

  於曼麗就這麽稀裏糊塗被他忽悠出門，直到坐上火車才想起問去哪兒。

  黑瞎子眨了下眼睛，笑得神神秘秘：“長沙。”

  長沙啊……

  於曼麗怔忡地想，她半生的坎坷都發生在那裏。

  青石板街上孤零零的小兒，春香院裏掛牌接客的錦瑟，湘繡商人於老板的妹妹，嶽麓書院讀書的女學生，軍統監獄裏待死的黑寡婦，臨澧軍校出身的殺人武器……

  那座老城，幾乎承載了她所有不堪的記憶。

  如今再回來，當真物是人非。

  說是逛，黑瞎子就真什麽都沒做，帶於曼麗逛了兩天，可她並不如他想象中那麽開心，反而眉心時時蹙著，眼底盡是他看不懂的愁緒，與在杭州時全然不同。

  他試著問了兩次，她卻什麽也不說。

  這裏或許有她的傷心往事，她不願提，他也就不再詢問。誰還沒點秘密呢，再親密的關係也得保持尊重，除非她願意敞開心扉，否則誰也沒權利強迫。

  第三天，黑瞎子約了潘子，於曼麗才知道吳三省在長沙盜墓屆非常有名，他的很多盤口也開在這裏。

  從西王母宮出來，黑瞎子就背著解雨臣，把她中毒昏迷後發生的事簡單講給她聽了，所以她知道解連環假扮吳三省。現在他特意來長沙，又約潘子，她隱隱猜出可能和吳三省的身份有關係。

  她並不介意黑瞎子來之前沒跟她說，相反她很願意找個事情做，否則光是整天陷在過去的回憶裏，都能把她逼瘋。

  潘子也沒想到黑瞎子來長沙還特意找自己喝酒，高高興興地來了，見到同行的於曼麗也隻是微微驚訝。

  當時黑瞎子在西王母宮表現得那麽明顯，傻子也能猜出他的心思來，現在倆人在一起了，潘子還挺替他高興，畢竟幹他們這一行的，都不大好找對象。

  譬如吳家叔侄，再譬如他自己。

  說話間推杯換盞，兩個大男人聊得熱鬧，於曼麗就在旁邊安安靜靜地吃菜，心裏不禁暗暗點頭。

  黑瞎子選擇先找潘子是對的，說起對吳三省的了解，估計連吳邪都不如他多。

  越喝越上頭，再加上黑瞎子話裏話外捧著吳三省，作為三爺鐵杆粉絲的潘子心情大好，又沒有防備，還真無意中透露出不少信息。

  從飯店出來已是月上柳梢，黑瞎子倚在於曼麗身上，笑嗬嗬地和潘子道別。

  饒是於曼麗在女生中屬於身形高挑的，在人高馬大的黑瞎子麵前也十分不夠看，更別說他還故意把整個體重壓在她身上。

  於曼麗就推他：“趕緊起開，別給我裝聽到沒有？”

  有便宜可占，黑瞎子才不管這些，一個勁兒往上貼，腦袋埋在她的脖頸，像小狗一樣嗅個不停：“媳婦兒，你好香……”

  畢竟是人來人往的街上，於曼麗羞得雙頰緋紅，幸虧天暗沒人注意。她不得不放粗聲音凶他：“你再耍無賴我真生氣了！信不信我把你扔這兒？”

  “我真醉了，不騙你媳婦兒，腿軟啊……你就讓我再靠會兒唄。”黑瞎子嘟囔：“不然回去你又不讓我抱了……”

  一般醉酒的人都說自己沒醉，可他執意裝醉她也沒辦法，總不能一直在這裏跟他膩歪，隻好無奈地妥協：“你乖乖回去，今天讓你抱，行不行？”

  “真的？”他等的就是這句話，聞言立刻抬頭。

  於曼麗點頭：“真的。”

  “哎呀突然就清醒多了。”黑瞎子鬆開於曼麗，轉而拉過她的手：“走吧，媳婦兒，再不回去旅店該關門了。”

  於曼麗：“……”

  兩人又在長沙逗留了一個星期左右，期間黑瞎子每天去吳三省的盤口轉悠，這天他忽然接到雇主電話，臨時加了個小活。

  再次見到解雨臣和霍秀秀，於曼麗不怎麽驚訝，反而霍秀秀瞪大雙眼，偷偷捅咕解雨臣：“怎麽回事？”

  解雨臣沒回話，看著黑瞎子笑了：“恭喜啊，這下得償所願了。”

  “說好了請你喝喜酒的。”黑瞎子牽著於曼麗在他對麵坐下來，一臉春風得意：“這頓飯我請了，想吃什麽隨便點。”

  霍秀秀後知後覺地發問：“所以你們談戀愛了？”

  於曼麗和霍秀秀不太熟，但是麵對少女好奇的目光，還是點了點頭，末了不忘加一句：“他死纏爛打，我大發慈悲。”

  “撲哧”

  霍秀秀笑出聲，解雨臣看著黑瞎子，一臉“你也有今天”的表情。

  黑瞎子倒無所謂，往後靠在椅背上，煞有介事地附和：“不錯，總結得很到位。”

  正說著，拖把端著盤子走進來，一見黑瞎子和於曼麗立刻眼淚汪汪：“黑爺，小姑奶奶，我想死你們了！”

  “倒黴玩意兒。”黑瞎子毫不留情。

  於曼麗倒是挺開心，可看到他放在桌子上的青椒炒飯，條件反射地就反胃捂嘴。

  頓時大家的表情就變了，飽含深意的眼神齊齊投向黑瞎子。

  黑瞎子正舀著炒飯吃，無奈那目光盯得太緊，他不得不抬頭解釋：“都看我幹嘛？雖然黑爺我確實有那個能力，但也快不成這樣。”

  他說著就放下勺子，把盤子推向拖把，擺擺手示意他拿走。

  拖把端起盤子，語氣充滿了失望：“咋了黑爺？不好吃？”

  “味道還行。”黑瞎子偏頭看於曼麗：“可惜你這小姑奶奶一看見青椒就要孕吐，黑爺也不敢多吃啊，萬一惹了她不高興還得哄，麻煩。”

  這話惹得於曼麗要捶他，黑瞎子早有防備，抬手接受她的小拳頭，笑嘻嘻地討饒。

  解雨臣轉頭對霍秀秀歎氣：“在西王母宮這倆貨就這樣，習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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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成狗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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