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別墅。

  顧傾傾在房間裏換上慕容涼提前準備好的秀禾服。

  不是正紅色。

  底料更偏向金色，是那種淡淡的金色，在燈光下，綻著耀眼的光。再以手工刺繡，繡上精致的繁花。裙子正前麵繡著一套淡金色的鳳凰。

  與普通的秀禾服相比，顧傾傾身上這件，是高貴華美的類型。

  頭上戴著垂墜金流蘇的簪子，額前垂下來一排金色額飾。

  這樣的裝扮必須得濃妝來襯托。

  顧傾傾偏偏化了淡妝，看起來倒是有一種別樣的味道。

  高貴中的淡雅？

  這樣評價比較合適。

  為了陪女兒，顧夫人也“任性”了一回，穿著同樣一件秀禾服。

  青花瓷的顏色。

  看起來素雅大方。

  頭發挽了一個髻，一根碧玉簪子橫插中間。

  兩人的照片被伴娘們傳上了微博。

  網友們紛紛評論：

  “傾公主的素顏一百零一分！多給一分就是讓你驕傲的！”

  “不開森，為毛沒有我傾和慕容男神的合照。”

  “最美娛樂圈女星媽媽。”

  “母女倆長得好像，都是大美人。”

  “我傾美爆了。”

  “……”

  顧傾傾被顧夫人攙扶著下了樓梯。

  看到了正廳裏的慕容涼。

  穿著和她身上同樣布料製作的男士服裝。

  有點像龍袍，但不似龍袍那樣的明黃色，也是淡金色，胸前實實在在繡著金龍。

  慕容涼微微一抬眸，看到了顧傾傾。

  眼中閃過驚豔。

  不是沒見過她穿喜袍的樣子，電影《梅花扣》中，她飾演的沈素心與江連城飾演的白禦舉行大婚時，就穿著類似的喜服。

  那個時候就覺得美。

  隻是她當時是在演戲，沒有眼下這般強烈的感覺。

  他快步走過去，牽起顧傾傾一隻手，將她領下最後幾級台階。

  顧夫人笑著鬆了手。

  顧老爺子、顧老太太，顧傾傾的爸爸，顧夫人都坐在沙發上。

  傭人端上來已經泡好的茶。

  由顧傾傾親自端給幾位長輩。

  顧夫人笑說，“都是一家人，就不用在乎這些禮數了，趕緊換身衣服，去教堂那邊吧，慕容老先生還在等著呢。”

  顧老爺子放下茶杯，“說得是。”

  慕容涼在這時候插話，“爺爺那邊有我爸媽在，沒事，距離去教堂的時間還有一會，先讓傾傾在這裏休息。”

  顧夫人滿意地點點頭。

  對慕容涼的滿意度更深一層。

  顧傾傾到底沒休息到，被幾個圈裏的好友拉著拍照。

  “一輩子就這麽一次，說什麽也要多拍一些照片留作紀念。”

  “傾傾，你可真幸福！第一次見這樣子的慕容男神。”

  “隻有我覺得慕容男神接到新娘子太容易了嗎？我們這些伴娘是幹什麽的？”

  “真的欸。”

  “之前聽你說，結婚至少要三個月後，怎麽突然這麽匆忙？”

  顧傾傾並沒有打算將自己懷孕的事情公開，麵對她們的提問，她隻笑笑，不回話。

  “說不定慕容男神等不及了呢，哈哈。”其中一名女星猜測。

  “哈哈哈哈，我也覺得是這樣。”

  大家跟著笑起來。

  慕容涼那邊也被一群男星圍住了。

  他搖搖望著顧傾傾，眉心不由蹙起來。

  她正被那些女星要求擺高難度的姿勢拍照。

  “你們玩，我先失陪了。”他朝邊上一群男星說著，接了杯溫水向顧傾傾走去。

  一人喊道，“慕容男神過來了！”

  眾人舉著手機的動作停下來。

  他攬著顧傾傾的腰，把手中的溫水遞給她，“先喝點水。”

  “我先帶她上去換衣服了。”他唇角噙著客氣的笑。

  然後，帶著顧傾傾上樓。

  “都懷孕了，還跟她們瘋，怎麽也不曉得拒絕。”到了沒人的地方，慕容涼道。

  顧傾傾喝完了水，把水杯遞給他，“我覺得還行啊，拍照而已，又不是劇烈運動。”

  慕容涼伸出手指點點她額頭，笑得無奈。

  推門進了臥室。

  慕容涼順手將水杯放在桌上，抱住她轉了身，躺倒在床上。

  顧傾傾頭上的裝飾物瞬間歪向一邊。

  唇被攫取了。

  鼻息裏全是清冽好聞的味道，薄唇溫軟，輕柔緩慢地描繪著她的唇形，極有耐心。

  她昏乎乎的承受著，不知反抗，也不想反抗。

  他一點一點攻占著她的唇舌，翻攪著檀口裏的方寸空間。

  顧傾傾眯著眼睛，抬手摟住他脖子，回應他。

  良久，慕容涼額頭抵著她的。

  “先換衣服？”他氣息不穩，聲音也是暗啞得厲害，不似正常說話時那種幹淨清冷的音色，“再不換衣服，時間真來不及了。”

  扶著她起身，他下床去打開衣帽間裏的玻璃櫃，裏麵立體塑料模特身上掛著顧傾傾之前挑選的那套婚紗。

  假抹胸設計。

  看著像抹胸的，其實肩膀兩邊有透明紗質的帶子。

  在慕容涼的幫助下，顧傾傾穿上了婚紗。

  站在鏡子前照了照。

  “好看嗎？”顧傾傾轉過身來看向慕容涼。

  半個月前試婚紗的時候，她其實沒穿這一套。

  她的尺寸一向非常準確，那些婚紗雖不是私人定製，卻是按照她的尺碼選出來的，都非常合身。

  所以，她就沒試這一套。

  拍婚紗照的時候，穿了另外兩套。

  慕容涼抬手摁了兩下眉心，其實顧傾傾穿婚紗的樣子他很久之前就見過。

  拍《星光》的時候，有他跟她結婚的場景。

  這樣一想，慕容涼就覺得鬱悶了。

  顧傾傾這輩子竟然穿過幾次喜服，也穿過幾次婚紗，結婚時的代表象征居然不是獨一無二的！

  誰讓他們這個職業特殊呢。

  要跟好多人“結婚”！

  “你還沒回答我呢，好看嗎？”顧傾傾問。

  “這還用問，當然是最好看的。”

  在“好看”前麵加個“最”字，顧傾傾當然很開心。

  ——

  造型師進來，給顧傾傾挽發。

  一顆顆散碎的鑽石隨意插在發間。

  零零星星。

  折射出一閃一閃的光芒。

  靈感來源於滿天星辰。

  頭紗固定在腦後偏下的位置，沒蓋在頭上，隻單純當作一件裝飾物。

  這樣也挺好看。

  慕容涼親自抱著顧傾傾下樓，上車。

  家裏的伴娘，伴郎以及顧老爺子他們也一同前往教堂。

  兩對新人的婚禮在同一座教堂裏舉行。

  楚心之坐在貴賓席，遇見一個熟人。

  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好久不見。”她唇角帶笑。

  舒雲嘉抿抿唇，點頭回她，“好久不見。”

  他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蓄了胡子，嘴唇上麵和下巴覆著一層青黑的胡渣，不會顯得邋遢，反而覺得更加成熟。

  楚心之看向他懷裏抱著的小女孩，“這是小芒果吧。”

  小丫頭穿著鵝黃色的長袖裙，純白褲襪，黑色小皮鞋。

  黑亮的頭發紮了兩個小辮子擺在兩邊。

  正低頭玩著爸爸大手掌的小芒果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抬起頭看向楚心之。

  楚心之鼻尖兀地一酸。

  小丫頭的眼睛像她媽媽。

  水一樣的清澈。

  可能因為是早產兒，她比一般同齡孩子顯瘦一點。

  看著卻很健康。

  小臉蛋紅撲撲的，像蘋果。

  她之前打聽過舒雲嘉，聽說他中間有段時間出國了，他們之間才失去了聯係。

  舒雲嘉點點頭，眉眼間溫柔慈愛，指尖捏捏小丫頭的臉蛋，“小芒果，叫阿姨。”

  “姨姨~”

  小芒果笑得眼睛眯起來，很聽話的喚道。

  “真乖，來，阿姨抱抱。”楚心之伸手。

  小芒果一般不喜歡讓陌生人抱抱，見楚心之溫溫柔柔的，她伸出了小手。

  “你怎麽過來參加婚禮了？”楚心之問舒雲嘉。

  “跟秦家有生意往來，他們又遞了請帖，不好不來。”舒雲嘉據實說。

  想過會在這裏碰到楚心之，他還是來了。

  眼下見到她，心裏出奇的平靜。

  除了久違的熟悉感，已經沒了當初的心悸。